“理解什么?”
马普尔小姐放下手里的活计,抬头看了她一眼。
“昨晚你受了严重的惊吓。”她温和地说,“能不能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儿?”
格温达不停地走来走去。
“我觉得我最好去看看精神科医生之类的。”
“当然,伦敦有最优秀的精神科专家,但是你真的认为有必要吗?”
“呃,我想我是要疯了……我肯定是要疯了。”
一位上了岁数的客厅女仆走进房间,手上端着的托盘里有一封电报。她把电报递给了格温达。
“送电报过来的小伙子问您是否需要回电,夫人。”
格温达撕开电报,是从迪尔茅斯转过来的。她茫然无措地盯着电报看了一会儿,然后把它揉成了一团。
“没有回电。”她机械地回答。
女仆离开了。
“但愿不是坏消息吧,亲爱的?”
“是贾尔斯——我丈夫发来的。他马上就要坐飞机回来了,一星期之内就能到这儿。”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惶恐和痛苦,马普尔小姐轻轻咳了一声。
“啊……当然……这很好,不是吗?”
“是吗?在这个当口,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疯了!如果我真的疯了,那我压根儿就不该跟贾尔斯结婚。还有那幢房子和所有的这些事。我不能回到那儿去。哦,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马普尔小姐拍了拍沙发,让她坐过来。
“也许你可以坐到这边来,亲爱的,然后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
格温达心情放松了一些,于是接受了她的建议,把整件事说了出来,从第一次看到山腰别墅,到那些让她起初感到困惑,后来又感到忧心的事情。
“所以我都被吓死了,”到了最后,她说,“于是,我想还是到伦敦去——摆脱所有的这些事。只是,你看,我摆脱不了,它总是在跟着我。昨天晚上……”她闭上双眼,咽了口唾沫,陷入回忆。
“昨天晚上?”马普尔小姐追问。
“我敢说你不会相信这事,”格温达的语速非常快,“你会觉得我是歇斯底里、精神失常了之类的。就在那出戏的尾声,突然就来了。我正看着戏呢,压根儿就没想到那房子。然后它就来了……突然就来了……就在他念那句台词的时候……”
她低声重复着,声音颤抖不已:
掩住她的脸,光影晃花了我的眼,她死在青葱年华……
“我回到了那里……在楼梯上,我透过栏杆之间的空隙往下看着门厅,就看见她躺在那儿。手脚摊开——死了。她的头发是金黄色的,她的脸全是……全是青的!她死了,被人掐死了,有人用那种一模一样的透着可怕餍足的语调说着那些话……我还看见了他的双手……灰颜色,皱皱巴巴的……那不是人手……是猴爪子……我害怕极了,我跟你说,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