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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不了（第2页）

碧痕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嘴了。

萧云然自顾自开口：“上辈子，她从到死都是单身，我一开始很不理解，我们有颜有钱还年轻，正是挥霍无度的大好时候，她这样守着自己有什么意思？

直到有一天，他战友的妻子殉情她来找我喝了很多酒，我才知道她在怕什么，她说，死并不可怕，活下来的才是最痛苦的，

师叔，这是大战之时她交给我的丹药，原本我还疑惑为什么她不自己给你，可是我现在懂了，这是绝心丹啊！”她从空间拿出一瓶丹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看着那从紧闭的双眼一滴滴落下的泪水萧云然有些不忍，却还是开口：“可是师叔，那么混蛋的人，如果要你让你用这种方法忘记她也太可悲了。

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所以，带着这份痛苦，记着她的美好，好好活下去吧。”

北堂念难道没有私心吗？不，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大可留一颗忘尘丹，可是她却选择了一颗能让人断情绝爱的绝心丹。

北堂念想要孟晚棠忘记她，又怕她会爱上别人，所以她选择了，让孟晚棠断情绝爱，不为她的离开痛苦，也不会再爱上别人。

真是自私啊！

走出房间，萧云然看着这熟悉的一切仰头逼回眼里的湿意。

孟晚棠听进去了萧云然的话，她没有动那颗丹药，只身一人去了娇然阁，以生命为阵眼布置了结界，再不许任何人靠近，连岁宁岁安都被赶出来了。

看着她们喜气洋洋的婚房孟晚棠再度红了眼，房间还摆着北堂念花大价钱弄的结婚照，婚书也裱在玻璃框里整洁如新。

柜子里还有北堂念精心挑选结婚当天要穿的睡衣，可是这一切都等不来她另外一个主人了。

看到花园里那精心种植，藏满爱意的花朵有些枯萎，孟晚棠又擦了眼泪走出去用灵力好好呵护。

等季衔华清理完战场回来得知这一切，来到娇然阁看了一眼之后也只能叹息一声离开。

转眼间又是一年春季，此时草长莺飞，万物复苏。

这片被毁灭之后的大地又展露了新生。

再次找寻多年的慕云，终于再次看到了当年一声不吭销声匿迹的萧云然。

此时萧云然满身是血，脸色苍白双唇干裂渗血，狼狈如丧家之犬般的倚靠在一棵断树上，旁边是自行疗伤的季子规和沈柠，两人气息微弱，显然伤势很重。

看到她过来，围在旁边的主魂紫蝶自发的让路。

萧云然睁开眼睛，看到面前衣袂飘飘，气质非凡的慕云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还没等她确定就听到一道冷的没有温度的声音：“你说的爱，就是这样可以随意丢弃的么？”

一个是追寻已久的月光，一个是相爱数年的朱砂痣，而她们心里都没有自己，一个画地为牢，一个以身赴死，她能理解她们，可是却救不了自己碎裂的心。

季子规和沈柠听到声音也睁开眼睛，看到来人自觉的相互搀扶着离开。

萧云然张了张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她用力爬起来，跌跌撞撞的扑上去抱住她：“老婆……”

慕云心头狠狠一颤，微微仰了仰头逼回泪意。

萧云然紧紧抱着她哽咽开口：“我没有想死，我只是恨，我恨世界不公，付出得不到回报。

我只是想发疯，我只是想杀人，人间被你们守护，是北堂念用命换来的，我不能杀，可是总要有人为她陪葬，拘魂伞的恶鬼记得每一个魔，这些罪魁祸首，全部都该死！

宁雪，我想杀人，可是我怕吓到你们，也怕我再控制不住伤害到你。”

慕云身体微颤只觉得空气稀薄的无法呼吸，到底还是心疼，忍不住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无声的回应让萧云然痛哭出声，北堂念是照亮她地狱世界的一缕光，也是她精神支柱，可是一次领养让沈念十几年辛苦付出几经生死不得善终，一次领养让北堂念魂飞魄散永归大地。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们会欠这个世界那么多，怎么还也还不完，所以她恨上所有人。

她压制不住自己嗜杀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