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手术室出来,已经一个早上过去了,和岑真白同一批的小医生吆喝着他去食堂吃午饭。
中川医院的伙食还算过得去,三菜一汤十几块钱。
挂在墙壁上的电视播着新闻:“当地时间3月7日早间,第三星媒体称,第六星武装力量向第三星第七区方向发射多枚宇宙导弹。”
坐在岑真白旁边的人说:“啊这就开始打仗了啊……又要死很多人了。”
“唉还好咱们星不打仗呢。”
“放屁,就前几年,六区和一区不刚打完,现在还在重建。”
新闻继续报导:“霍启上将称,我们星将会派遣十支支援部队,前往第三星。”
“啊?”
那人又道,“咱们的人也得死啊。”
“少说死,晦气,万一全部凯旋呢?”
“你觉得有可能吗?战争是要死人的。”
岑真白吃得很快,他端起餐盘,和众人道:“我先走了。”
有人说:“你又吃那么少啊?”
岑真白笑了笑:“饱了,我今晚值班,现在去补个觉。”
另一个人哀嚎:“啊啊啊啊我今晚也是,痛苦晚班!”
——
“岑医生,我来换班了。”
下午六点,熬了一晚上和一个白天的岑真白面色有些苍白,特别是昨晚还有病人突发状况,白天又特别忙。
“麻烦了。”
他站起来,往外走,回休息室。
走到一半,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抢救床轮子快速奔来的声响,他下意识往墙边靠。
床上那个人浑身都是血污,脸都看不清了,胸腹的地方血肉模糊,手自然垂出床外。
这样的场景他每天都要看好几遍,岑真白垂下眼,拐进休息室,他脱下白大褂,叠好整齐地放进个人物品箱中。
王医生也进了休息室,两人打了个招呼,之后岑真白去洗手间洗了把脸,他太累了,只想快点回家睡觉。
他现在正住在江嘉能和霍启给他的那间小公寓里———自从遭受过一次袭击后,虽然只是擦破了一点手臂,但江嘉能任怎么说都不同意他自己一个人住在外边了。
他背上自己的挎包,走出休息室。
这一层走廊的尽头就是抢救室,他看到刚刚那个血肉模糊的人已经被重新推出来了,身上盖着一片白布。
岑真白颤了下睫毛,低声说了句:“安息。”
正准备离开,他忽然闻到了一丝熟悉的信息素。
特别淡,几近消逝,但还是被他的鼻子捕捉到了。
“通知上将了吗?起码得让上将最后看一眼自己儿子吧,霍少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