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术决定速战速决,动作便越发狠厉,谢兰臣果然渐渐不敌,被逼至角落里,身后便是墙,避无可避。
哲术狞笑道:“你放心,等你死了,我一定会替你好好照顾妻儿,虽然不知道那个小郡王是不是你的种,但看在你无后的份上,我会让他每年忌日都给你磕头的。想来我这个继父的话,他该是会听的。”
他边说,边使出一招力劈华山,势要谢兰臣一刀毙命,可眼看就要砍中谢兰臣,哲术却突然手筋一麻,手里的刀被谢兰臣挑飞了出去。
谢兰臣作势要去抢刀,哲术却比他更快一步,斜着往前一扑,双手接住了快要落地的刀。
他全幅身心都在抢刀上,却不防自己身下正立着一把铜制的独股金刚杵,杵锋极长,正直直地指向哲术腹下。
直到哲术快要扑落在地,才察觉异状,然而此时想要收势已然来不及,好在他身体力量超过常人,又反应灵敏,立刻便丢开手里的刀,以双手撑地,堪堪支起身体,下身几乎是紧挨着金刚杵的锋尖停了下来。
然而哲术尚没来得及庆幸,才刚落地的刀被谢兰臣用脚尖一点,便再次被挑起,刀柄恰好打在哲术的右手手肘上。
哲术左臂本就不太能使得上力,右手手肘被击中,不受控制地一弯,左臂顿时也支持不住,整个人瞬间趴倒下去。
金刚杵的长锋到底还是没入了哲术下腹,一声凄厉的痛呼响彻群芳楼。
谢兰臣却还不忘劝诫哲术道:“你看,人不该妄造口业的,指不定便会应在自己身上。”
京都府夜巡的守卫,恰好在此时赶到。
楼内的妓子几乎都已经跑了出去,大家当时虽然慌乱,但还算有序,只有几人被踩伤,伤势也很轻微,其他人均无大碍。
可还不等巡卫们松下一口气,就又看见下身血流如注、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的哲术。
几人先是下意识也跟着下身一疼,接着便是吓得心都快停跳了。
这可是深受皇上器重的靺鞨王子,前头徐少尹只是在皇上面前告了对方一状,如今人还在家里关着反省,若是靺鞨王子在他们巡逻的时候有个万一,他们也别想好了。
领头之人简单为哲术止血后,急忙叫人去请大夫,又看向谢兰臣问道:“还请嘉王告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哲术此刻虽然疼得不能说话,但双眼一直怨毒地盯着谢兰臣。很明显,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
月奴因为感激谢兰臣的救命之恩,之前一直没离开,哲术对谢兰臣步步紧逼以及谢兰臣避无可避的全程,她全都看在眼里。
但因为谢兰臣最后以脚挑刀的时候,人站在在角落里,恰好有及地的帘幔做遮掩,加之他的动作幅度又极小,月奴根本没有察觉。在她看来,完全是那把刀在被哲术丢到地上以后,自己弹了起来,才击中哲术手肘的。
说到底,是哲术自己倒霉,自作孽,不可活。
于是在听到巡卫的问询时,不等谢兰臣作答,月奴便先一步替他答道:“我们姐妹们本来在楼里待的好好的,王子突然就提着刀闯了进来,疯了一般冲着嘉王喊打喊杀,但我可以作证,嘉王全程都没有还手,只是躲闪,是王子捡刀的时候自己不小心,恰好摔在了金刚杵上。”
另外还有几个胆大的伶人,也留在楼里没离开,闻言纷纷附和道:“确实如此,我们也都可以为嘉王作证。”
问话的巡卫却依然紧拧者眉头,看看金刚杵,又看看谢兰臣,再次问道:“可是这里为什么会有金刚杵?佛门的法器为什么会出现在青楼里?”
月奴还要再替谢兰臣回答,这次却被谢兰臣制止,他自行答道:“金刚杵是我带来的,王子闯进来的时候,我正在楼里为众人讲经,便在大厅四角各放了一把金刚杵,以镇邪除妄。”
巡卫下意识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方才是说,你花了这么多的金子,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只是为了来青楼里给这些妓子们讲经?”
“不然呢?”
谢兰臣无辜道,“我便是要寻欢作乐,也用不着这么多的姑娘吧?不过是我白日里从护国寺回来,突然心有所感,略行传法布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