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人力部的葛总之前找他们聊过,搏浪和利星毕竟是独立的两家公司,人员调配上不可能像各事业群一样畅通无阻,肯定是要离职再入职。也就是说,他们这次如果过去了,再想回来就难了。就算回来了,也可能是从头做起。
这种话一出,谁还敢走?人力部作为一个部门哪敢随便开口,它的话就是利星的态度。
傅闻璟表面答应了,背地里却堵死了路子。
沈良庭听完杜平的话,脸色凝重难看。
后面的结果也大同小异,沈良庭一共就只找了3个人,没有一个人愿意跟他走。
最后只有一个实习生敲开了他办公室的门,扭扭捏捏的问他是不是在挑人。沈良庭记得他,叫李相寒,在利星的实习没过,所以想曲线救国。沈良庭正好缺人,所以就答应了。
眼下,看着李相寒疲惫的样子,沈良庭问,“不是让你先回去吗?”
李相寒揉了揉眼睛,满是红血丝,一张嘴一股咖啡味,“沈总,我听说您的车送修了,我送您回去吧,这么晚了不好打车。”
其实沈良庭还有不少资料要看,本来没打算回去了,等熬不住了就在里头的休息室将就一下。反正他之前在利星分公司的时候,没现在这么好条件,好几个晚上都是西装地上一铺,就在办公室对付一夜。
但李相寒老老实实在外头守了整夜,倒让他说不出口拒绝,沈良庭犹豫片刻,进去拿了西装走出来,“那麻烦你了。”
等车开到小区,沈良庭在副驾驶没有立刻下车,而是在下车前侧过身,面对李相寒。
李相寒惶惑不安。“沈总还有什么事吗?”
沈良庭伸手去翻正了李相寒乱糟糟的领口,看着他说,“明天起你就是我的助理了,不要让别人小瞧你。”
李相寒一愣,随后恍然,咧嘴而笑,帅气五官上笑容明媚灿烂,很有些学生气的单纯,这年轻的光芒几乎能看的人目眩,“沈总您知不知道我是您的粉丝,我就是为了您来利星的。我这算是追星成功了吗?”
沈良庭怔了怔,随后笑着对他点了下头。
邀请
经过入职第一天的下马威,一帮高层算是被沈良庭整治服了,起码表面上太平,运转有条不紊,没再出什么乱子。
张兰在医院听人汇报,眼神一黯,剥橙子的手一用力,抠破了橙子皮,一下汁水四溅。身边的看护抽了纸巾给她擦拭。
她扭头看了眼在床上躺着人事不知的沈文鸿,插满了管子,满头华发,清癯的面孔两颊凹陷。
“夫人您别难过,医生说了,是有苏醒的希望的,起码有40。”
张兰神情复杂,心中焦急却无可奈何。40又怎么样呢?又不是100。沈文鸿再不醒,这个家都要被人打包卖掉了。
病房的门被敲响。
张兰抬起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捧着白花的男人,身形高挑颀长,面容和床上躺着的老人有两三分相似。
她一下厌恶地皱了眉,“你来干什么?”
沈良庭毫不介意地走进来,施施然把花放在床头的花瓶中,“我来看看爸爸。”
张兰恨声,“没有人想看到你,不要来这里假惺惺,文鸿没有你这种吃里扒外的儿子。”
沈良庭听若未闻,他站在床前,远远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沈文鸿。一床薄薄的白色被单盖着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家,头发花白,脸上的皮失去肉的支撑松松下垂,浑身散发着病奄奄的老朽气息,显得如此苍老而不堪一击。
在沈良庭的记忆里,沈文鸿儒雅高大,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目光锐利,像一头含蓄的猛虎,总是在电视里从容自若地说些改变世界、服务民生的话。
他记得沈文鸿说过,从前说酒香不怕巷子深,但现在不是这样,再好的产品也需要包装营销,搏浪就是帮助好的产品得到关注的媒体公司。搏浪专注为中国品牌服务,避免他们陷入促销战、价格战的泥潭,摊薄盈利,无法深耕产品创新,我们对所有品牌一视同仁,不弄虚作假,不夸大其词,不滥竽充数,会一直坚持自己的原则和标准。
他说的好听,但不过数年,搏浪就因为保健品广告爆出了丑闻,给了搏浪一记响亮耳光。也是在那之后,搏浪的经营每况愈下,在互联网大潮席卷下,错过了发展的黄金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