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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页(第1页)

“倘若我没记错,伏羲营里领头的,是温伏伽与赵奔。”玄玉一手抚着下颔,“赵奔骁勇善战,这一点毋置疑,但温伏伽……”“袁某认为,温伏伽恐将会拖垮伏羲营另一半大军。”前朝功臣温伏伽,虽是战功赫赫,但功劳却都是底下的人替他给挣来的,坐收功勋的温伏伽,骨子里可非面表上那般堂皇有风。等待着玄玉反应的袁天印,见玄玉的眼眸在军图上的伏羲营转了好一阵过后,冷冷地漾出笑。“就让老四插手吧。”既然德龄执意要赶老五出局,硬要在攻南方面抢份功劳,那他就顺了德龄的心意。袁天印光是看他面上的神情,大抵便可猜出玄玉之所以会乐见其成的原由。“老四长大了。”玄玉以指尖敲了敲军图,“也是该让他尝点苦头了。”“大将军……″总算盼到救星的晋王府管家,在下人将石寅迎进内院后,赶忙迎上前去。石寅别眼瞧了瞧远处尔岱紧闭的门扉一眼,“王爷人在里头?”“正火着呢。”提心吊胆的管家,实是担心下了朝后就将自个儿关在房内的尔岱,不是在里头砸着东西,就是毁坏家物。一同上朝的石寅听了,也明白尔岱为何会有那等反应。今日早朝,当圣上听取了边关军情,得知西北欲脱离杨国权下,杀了使臣不说,还撂下了战帖,龙颜大怒的圣上,当下即决意出兵西北,并询问朝中列位百官,派何者出兵西北为佳。就在殿中众臣都还在思索攻南方面的兵力,与此次拨兵力战西北之得失时,信王德龄走出列位,在殿上力荐晋王尔岱兵优西北,说是晋王与大将军石寅长年征剿外族,经历较国中任何将军为多,晋王此番出兵,必定旗开得胜。就在信王话一出口后,在朝中与信王走得近的嵇千秋与一干文臣,也纷纷跟进上荐,而同在殿上的太子灵恩与齐王玄玉、宣王凤翔,却在此时皆闭口不出声,反仰首以望圣上的定夺。杯碗茶盘碎裂之声,再次自屋内传来,在管家恳求的目光下,站在院内的石寅跨出大步,来到门前后,也不叩门便开门而入,来到屋内,他瞧了屋中凌乱的四下一会后,在尔岱的身后轻唤。“王爷。”“德龄竟如此阴险……”怒火正炽的尔岱咬着牙,—拳亟击在案面上,余音绕室有声。兵伐西北?原来德龄暗藏的就是这一手!这回在攻南一战中踢他出局,德龄不为家、不为国,就只为自身利益与兄弟之争,想那德龄在风花雪月的扬州逍遥时,他人在哪儿?他在黄沙滚滚战鼓频传的大漠里,与敌军以性命相搏;他在举步维艰的蜀道上,翻山越岭四处寻敌;他在地气蒸偶的荒林里,只求一胜!德龄凭什么夺去他的战场?从军以来,他从不求金银财宝,或是封疆大吏,他要的是一处战场,一处,能真真正正让他一展身手,让父皇及所有皇兄们刮目相看的战场!待在西南的这些年来,他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原本他还想着,此番攻南,看在他的战绩及历练上,父皇攻南点将录上必有他一笔,可他万万想不到,再多血染的战绩、再有经年累月的经营,只消藏在幕里的德龄经手一唆使摆弄,全都化为乌有。“王爷不愿出军西北?”弯身自地上捞拾起一本兵书后,石寅拍了拍,漫不经心地问。尔岱猛然旋过身来,“那是当然!”“王爷是否忘了圣上已下圣谕?”那日在朝上,圣谕已自圣上口中说出,圣旨也已颁下,他再不愿,由得了他吗?尔岱紧握着两拳。他怎会不知圣谕已下?若不是为此,他又怎会一想到那使了诡计逼他入局的德龄就满腹不平?石寅正色地对他开导,“今日无论西北是为何兴反,只要哪儿有烽烟,咱们就得去,不为什么,只因这是咱们军人的天职e”“西北狼烟,可真是西北有意兵反?”他冷冷一哼,“说穿了,不就是德龄与朝中那班弄臣在背后一手造成的?”石寅将粗眉一挑,“王爷可有实据?”“我——〃气息一窒的尔岱,经他这一问,也只能住口,只因他知道,若无实证即擅加指控,扯上了德龄不说,少不了也要扯上朝中一批在暗处盟为德龄办事的王公大臣,届时他若是拿不出真凭实据,那么他要承担的,可是诬谄一罪。将他所有无奈与忿恨全都看在眼里,石寅不是不心疼的,但他还是得让这名将前程全都系在千里沙场上的主子看清事实。“即使王爷所说是真,西北已反已是个不容改变的事实,王爷又能耐信王如何?”眼下西北边关告急,听人说,圣上不日就将颁动兵铜鱼,尔岱再不愿,只要接下兵符后,依旧得率军前往西北。满腔忿火无处泄的尔岱用力别过头去。石寅叹了口气,弯身蹲在地上替他收拾起一地的狼藉。“咱们武人,都是铁铮铮的汉子,学不来,也不耻于文人贪官在私底下干的那些,但既然咱们不会拉拢朝臣、不会拜王公为师,也不会至宰相府上赠礼,那咱们就得靠自个儿的大刀杀出一片江山。”一劲兀自发火的尔岱,在听了他的话后,忍不住回过头来看着蹲在地上的他。石寅抬首望向他,眼中的炯亮,令人不敢直视,“记住,这回咱们的战场在西北,不在江南。”他犹有余忿与不甘,“但父皇与百官眼里就只有南国没有西北……”西北与南国一比,何者重孰者轻,一看即知,即便他能拿下西北,这在父皇眼中,不也只是微不足道。“王爷忘了臣教过你什么了吗?”石寅却笑出声来,将怀中捧着的书册搁至案上后,再回身一字字告诉他,“战场上,胜是生败是死,同样的,在圣上眼中,胜是功,败,即是过。”尔岱顿时怔住,讷讷地瞧着这些年来对他来说如师如父的石寅。“无论战场在哪,只要能胜即是有功,无论是哪国,只要拿着刀枪对准了我杨国的就是敌,今日王爷破三十万南军是功,西北杀敌十万亦是功。”“但……”那藏在心底的疙瘩,纵使说得再有理,一时片刻间,教他怎能抚平?“更何况,行军元帅有三,何者能在攻南一按中胜出,还是个未定之数,王爷又敢肯定,信王在两名皇兄之下,能够拿下胜绩?”也是个投机者的石寅,反倒是很有兴致去看一手造成这一切的德龄如何收拾,“以臣来看,倘若这是一出戏,那么攻南登场的主角,定是齐王玄玉与宣王凤翔,至于信王,他不过是个跑龙套的角儿罢了。”思绪顿时清明的尔岱,讶异地眨着眼,而后不禁偏过首深思。石寅微笑地拉来他的手,将遭他扔弃的一本兵书搁至他的手里后,一手按着他的肩。“就让他们三个去争个你死我活吧,咱们只要与太子一般,站得远远的,看他们究竟鹿死谁手。”烈艳如火的秋阳,将轩辕营广阔的校场上,照蒸出缕缕上升的热气,由远处看去,校场上的人影因摇曳袅袅的热气,显得很模糊。在这过于燠热的无风午后,轩辕营里的军员暂停操兵,纷退至营帐或营旁的树下避热,可在校场上,却仍有几抹人影未避日,反倒是顶着骄阳一径操练。夏蝉已远,西风不起,在这静谧的午阳下,乍扬的箭啸与射中筛靶的微响,偶尔会扰乱了一地的宁静,站在树下远望的余丹波,不发一言地静看着站在校场上拉弓练射的顾长空,在手中又一箭射出后,昂首等待着远处站在靶旁的士兵,不一会,士兵扬起红旗,示意顾长空方才的那一箭正中百步外的靶心。余丹波再往校场的另一个方向看去,在那头,四名由乐浪和他一手训练出来的左右陌刀将军,全都在这时刻被符青峄给拉来了校场上陪他练刀。原本经乐浪一刀就被摆平的符青峰,现下已今非昔比,纵使四名陌刀将军联手合攻,也能游刃有余,若是乐浪亲自出马,想来应当能与乐浪拆招拆个不分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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