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尧一看就知道楼危要拿压轴的东西来对付他了,他又怎么会给楼危这个机会。身形如鬼魅一般迅速接近,眉间的血色魔印迅速亮起,映在了楼危眼中,让对方有些微微晃神。楼危瞳孔紧缩,在被魔印摄魂的瞬间,眼里一半是失神,而另一半却是仇恨的怒火,让他从魔印摄魂中留有一丝清明。身体还因此猛地颤抖了一下,被本能的恨意裹挟着朝前奋力刺出了一剑。而就是这片刻的失神,让郁尧直接抬手盖在对方脸上,把人往地上用力一按。众人耳边便响起了一道撞击声,带起一片烟尘,虽然中断了楼危召唤九剑的动作,但是肩上也挨了一剑。他没想到楼危明明受魔印所蛊惑,还能摆脱控制不得不说意志力惊人。而原本围在他身边的六明佛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往里缩了一点,就快要擦着他的衣服了。郁尧心里冒出一个诡异的想法,该不会到最后这个环会缩小到牢牢捆在他身上吧郁尧迅速看向他白衣僧人,见对方闭着眼口中念念有词,而他身上的六明佛环也愈发聚拢。他眯了眯眼睛,冷哼一声,赤眸里还带着几分凛然的神采,长袖一挥一股强大的魔气便宛如朝着对方袭去,自己则化为一道红光冲天而起。而倒在地面动弹不得的修士,都死死地盯着立于广府城上空的红衣人影。对方的银发同身上如血般的红衣暧昧不清地纠缠在一起,抬手间便放出了无数道血刃,织成了一片密不透风的网。带着极其恐怖的威压,以肉眼难以捕捉的恐怖速度,朝着那些正道修士刺去。雪白剑光在空中闪过了几道,那些血刃都被蔺玄泽尽数挡下了。见他出手,郁尧也不再停留,他本意也只是想给蔺玄泽一个表现的机会,若蔺玄泽救了在场的修士,之后若有人再想拿劈歪的那一剑说事,恐怕也也不会那么笃定了。郁尧身形化为一片血雾,眨眼的功夫便遁走了去。远远的天穹中还传来了对方不屑的冷笑:“本座可没功夫跟你们在此纠缠反道是你们,被人牵着鼻子走都不知道,当真是愚不可及。”“若你们正道不过这点本事,连那真正的凶手都找不出,那便只能说我魔道大兴之日,指日可待!”蔺玄泽手中握着渡邪,望着对方离开的背影,眼里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反派走之前的常规操作,放个狠话哈哈哈。】【魔尊放狠话的功力见长啊,那些正道修士的脸色跟吃了翔一样臭。】【魔尊好为剑尊着想!他真的爱惨了你!】【感觉魔尊是看出剑尊放水了,刚刚开始就在刻意配合剑尊,硬生生地把剑尊的放水,扭曲成偷袭未遂哈哈哈。】【而且现在那些修士,看着剑尊,都是感激大于猜忌,毕竟刚刚剑尊才从魔尊手中救下他们。】【救命恩人,岂是说能怀疑就能怀疑的。】【得出结论,你们两个不结婚,真的很难收场。】郁尧从广府城出来后,就直接回到了碧烬山。那个佛环已经紧到捆在了他身上。刚好是捆住腰部的位置,还让他两只手没法自如伸展,就像是被一根绳子给捆住了一样。“这个什么佛环,要怎么才能取下来?”郁尧咬牙道。他试着挣脱了一下,发现无济于事,反而越是挣扎,便束缚得越紧。被佛环套住的感觉,并不好受。莫名让郁尧想起了孙悟空戴的紧箍咒,不过他这个环是套在腰上的。【19:宿主要么去找佛子,解铃还须系铃人。要么宿主就找一个人心境纯善之人为你念佛经,就能够让佛环松动。】郁尧光听这两个要求,头都有些大了。他在碧烬山上,怎么找这个心境纯善之人不过,郁尧突然顿住了,他想到了碧烬山上还真的有这么一个人。郁尧此时身上不仅腰上套着一个佛环,手也只能一并被佛环捆着。腰部的红衣也被血给染湿,晕染开一片更深的颜色。就这么直接撞开了拂尘殿的门,刚好对上了只穿了一件里衣准备灭烛就寝的路剑离。郁尧莫名就有些酸了起来,如今路剑离修为被封,也无法修炼,所以每天晚上就只能跟正常修士那般躺下睡觉,一日三餐也有人送进来。这简直就是他理想的生活。而路剑离没想到魔尊竟然会深夜擅闯拂尘殿,本来脸色还不怎么好看,鼻尖却闻到了一点血腥味,朝着对方看过去时,却忍不住呼吸一滞。他看到了对方身上套着的金色圆环,这还是因为太想他“你!”听了他的话,路剑离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对着郁尧怒目而视。“魔尊拿一群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来威胁我,不觉得有些掉价?”郁尧姿态散漫地靠在门上,抬起一双赤色的眸子轻轻睨了路剑离一眼,里面还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浅笑。“掉价?”他轻轻笑了一声?“路公子未免也太天真了,不然你想想,本座把那些人放你身边,打得是什么主意?难不成以为本座当真只是给你找件事做?还是以为本座当真在为那些孩子着想?”“他们也不过是被本座用来牵制你的工具,既然是工具,就得发挥他们真正的用途,路公子以为呢?”路剑离听了后,面色更难看了,一双通透如明镜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郁尧。他并不是傻,相反自幼他便被人称赞敏慧过人,他又怎么不知道魔尊郁尧让他教导那些孩子,打得是什么主意。无非就是为了给他制造弱点,让那些孩子成为他的软肋,方便更好地拿捏他,让他不敢违逆对方的命令。因为无论是此时的他,还是那些孩子,如今的命运可不都掌握在自己手上,而是在这个碧烬山魔尊手上。对方在这里拥有生杀予夺的大权,就是碧烬山绝对的统治者,想取他们性命,再轻易不过。可是可是对方当初靠在玉兰树上,含笑地望着那些孩子时;悄悄潜入他的房间,替他留下那张被风吹开的纸时;又或者跟他们同坐一桌,即使那些孩子无比喧闹也没有露出一点不耐烦的神色,反而吃下花糕,眼里露出了仿若猫儿饱食般餍足的神情时也是这么想的吗?路剑离直视那双足够令人胆寒莫敢对视的赤眸,像是要看穿他,看出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但是他注定看不明白,魔尊郁尧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甚至不确定对方有时候流露出的温情脆弱的一面,到底是不是他一厢情愿?是他杜撰出来的,还是他看错了,又或是说他本身就活在魔尊郁尧给他制造的一场幻觉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