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毫不犹豫地点头“嗯”了一声。
左离能看出水仙眸底的坚定,水仙是一个非常有主意的人,他不能管水仙一辈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陆要走,他虽然担心水仙的安慰,但水仙毕竟有她自己的人生。
左离把阎君山给他们的“份子”折成钱,出门在外一个小姑娘,总要留一些傍身钱,那些“份子钱”全部给了水仙。
但水仙转头就把这笔钱给了邱柒,为这事邱柒还专门登门道谢,说感谢左离为组织做的事情。
不过是数月不见,左离感觉邱柒言语之间敛去了锋芒,性子沉稳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和邱柒口中的那个组织有关。
邱柒走后,水仙低着头,跟在左离身后,小心翼翼地问,“左大哥,你不会生气了吧!”
左离颇为无奈的看了一眼水仙,说实话,适才邱柒说起那笔钱的时候,左离怔楞了一下,水仙的变化令他感到惊讶,一个从小生活在闭塞乡村的小姑娘,居然能有这份气魄。
左离笑了笑,“那些钱既然已经给你,就是你的,你有权利处理!”拍了拍水仙的肩膀,“到了那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昨天马修贤又来一次,告诉他大帅府门前已经挂上了白布,阎方已死,问左离走不走。
左离的态度和之前一样,“不走!”
马修贤似乎早就料到了左离会这样说,轻蔑地哼了一声,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阎方的死,了结了他十七年所背负的仇恨,左离看了看天,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大仇得报本该一身轻松的他,并没有随着阎方已死这个消息,轻松多少。
打碎的牙咽到肚子里
阎方还没到医院就断气了,像阎君山承诺给阎方的那样,给阎方换了一身崭新的军装。
阎方闭着眼睛,半身戎马生涯,即便是死了躺在棺材里,身上那种杀伐决断的气质依旧在,随着缓缓合上的棺材盖,阎方带着对安王爷的愧疚和遗憾,结束了他平凡又不凡的一生。
阎君山注视着阎方的棺材,绣着龙纹的蓝色军装上,因所剩唯一的亲人离世,系上了一块白绸,显得整个人身上多了一种落寞感。
黄翠翠哭晕了好几回,受阎方嘱托,他得好好照顾这对“母子”,早上的时候,他让人直接把黄翠翠送进了医院,找个四个佣人陪着,直接住到生产。打发走了黄翠翠,阎君山耳根子清净不少。
阎君山往火盆里,一张一张地扔纸钱,周海在他身后说道,“今天是最后一天了,那些人,您打算怎么处理?”
宋江山等人此时还囚禁在大帅府后院,难怪这些人有恃无恐地来找麻烦。
阎君山前天才知道,在宋江山等人来海阳城之前,已经在海阳城外围布好了兵力,只等着城里宋江山等人的一个信号,便可大举进犯海阳城。
自从军饷事情被抖出来之后,军中三天两头有人带头闹事,今天杀一个,明天杀两个,终归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外有劲敌环伺,内部忧患不断,阎方又尸骨未寒,医院里还有一个挺着大肚子的黄翠翠……
不过是几天的时间,阎君山不得不从舒适圈里爬出来,必须在看似无解的情况下,撑着顶出一片新天地。
这几天阎君山忙得几乎没有时间睡觉,其实有好多事情他都可以交给周海去办,但他惧怕闲下来,只要脑子稍有空闲,就会忍不住地想左离为什么要背后捅他的刀子,越想越痛。
阎君山不得不自虐一般地处理阎方留下来摊子,大到海阳城未来局势发展,小到厨房的柴米油盐,事无巨细到令人发指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