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瑁此话一出,帐内刘表麾下皆是一副不怀好意的看着孙权。
孙权却毫无害怕之色,说道:“刘伯伯,我哥哥孙策已经继承我父衣钵,早已率军返回了江东,整军御敌,刘伯伯即使杀了我,也不可能断了我孙家的香火!”
刘表对孙权有些刮目相看,暗道孙坚的幼子都能这般巧舌灵辨,那他的大儿子孙策该是何等英雄,难怪前几日凭借着数千残兵就能杀得他荆州军大败,心中更是害怕孙策,而不是眼前的孙权,只见他问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娃儿,我来问你,我才刚刚杀了你的父亲,你们江东为何不兴兵前来复仇?反而要来求和?”
孙权回道:“世人常言刘伯伯有皇室之风,忠义厚道,乃是仁义之主,我军在三津渡与刘伯伯稍有摩擦是那袁绍逼着刘伯伯这样做的,这定不是刘伯伯的本意,父亲常言‘男儿征战沙场、难免马革裹尸’,父亲战死乃是沙场宿将之命也,我们要复仇也是找袁绍复仇,岂能怪罪在刘伯伯的头上?”
今天可能是刘表这一生中惊讶最多的一天,孙权出口成章,句句占理,让他竟找不到一丝破绽来,刘表还在感慨之时,孙权却接着说道:“我父亲临死前,就说过我江东的安危,还需与荆州化干戈为玉帛,两家修好,和睦相处。”
刘表此时已有了归还孙坚尸首的心思,只见他问道:“你父亲真是这么说的?”
孙权回道:“是!”
刘表随即起身走到孙权面前,扶起孙权说道:“孩子,孩子,快起来,你父亲的尸首我早已命人装殓,你可以带回江东,我还会在江边设祭,送别你父亲的英灵!”
年不过六岁的孙权第一次出使,其目的却是向刘表讨要他父亲孙权的遗体,在这宠辱不惊的外表下,却是有着一颗脆弱的心,直到此时,孙权再也憋不住,眼泪哗哗流出,只见他朝着刘表跪拜道:“孙权谢过刘伯伯!”
刘表叹息道:“文台乃是我荆州悍将,却因袁绍挑拨离间,才弄到这般田地,希望以后我两家重修友谊,不再妄动刀兵!”
孙权眼中的仇恨一闪而逝,随即回道:“我江东永世不与荆州为敌。”
刘表再次扶起孙权,说道:“孩子,有你这话,老夫我就放心了,你带着你父亲的遗体回江东去吧!”
孙权走后,蔡瑁还是不死心,随即说道:“主公,此乃天赐良机,错过了岂不可惜?”
刘表已经打定与江东修缮关系的注意,此时听见蔡瑁的谏言后,当下拂袖喝道:“常言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况且那孙权不过是一六岁的稚子,若杀了,岂不是要让天下诸侯指着我刘表的脊梁骨骂吗?你蔡瑁到底安得什么心思?”
见刘表发怒,蔡瑁连忙躬身,惶恐的说道:“末将不敢,末将不敢!”
“不敢就好!”刘表随后扫了一圈帐内众人,说道:“诸位下去令士卒收拾行装,明日大军开拔,返回荆州城。”
“诺!”
众将连忙躬身应道。
荆州大营外,孙策看着安详躺在棺木中的父亲,心中的悲伤再也压制不住,只见他扑在孙坚的尸首上,痛哭道:“父亲,孩儿无能,不能保住父亲的遗体,还是二弟冒死进刘表大营与刘表议和才要回了父亲,父亲啊!孩儿无能啊!”
四周江东将士皆是面露悲伤,低声哭泣。
待孙策痛哭了一阵后,程普随即说道:“主公,我军还是快些返回故里,此地毕竟不是久留之地,若那刘表出尔反尔,我军将面临全军覆没的危急!”
孙策擦干了泪水,只见他眼中尽是寒芒,一股让人望而生畏的气势从其身上散发出来,只见他霸道的说道:“有我孙策在此,刘表若敢来,我定叫他有来无回,同样的错误,我孙策不会再犯!”
孙策的霸道让众将均是感到一阵压抑,韩当连忙说道:“主公,不知我军该去往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