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知道什么缘故,左云鹤最近似乎也很忙,录音总是匆匆的,每次都卡着刚完成录制的时间离开录音棚。明明之前还会留在棚里和大家一起在交流一阵。蒋淮想到这里,怎不住又缩缩脚。鼻尖终是成了冬日厚雪中一点红。太过分了蒋淮想到自己和左云鹤刚见面时的评价,左云鹤真是太过分了。“嗡嗡”手机震动两下蒋淮头还埋着,伸手在地上盲摸了好一阵,才把地上的手机握进了手里。只见,刚刚还差点把自己惹哭的人,好不刺眼大剌剌出现在消息提醒。蒋淮唇角紧抿,看了好一会儿,才点进消息详情。—左云鹤:淮老师,不知道你这个周末有时间吗,想邀请你来看演奏会。—左云鹤:是有马三木老师的gig。过了又一会儿,对面又补上一条消息—左云鹤:有我一首独奏,想让你来听。蒋淮看着消息里最后五个字,小声抽气两声。这算什么啊,蒋淮想着自己这半天的纠结,心底的烦闷一扫而空,原先难以言喻的感情又像是抽条似的,在心底重新占据一隅。—蒋淮:好。对面秒回—左云鹤:好,周六三点,我去接你。想到左云鹤该是需要提前到场做准备,蒋淮又发消息:—蒋淮:没关系,我和你提前去也行。—左云鹤:好!jpg“呼——”深呼一大口气,蒋淮抖抖发麻的小腿,从地上站起身。难得想起来左云鹤那晚送自己回来后,自己在玄关鞋柜上发现的包装袋,里面装的就是两人刚认识那天一起买的东西。“哗啦啦”包装袋里的东西一个不留全部掉到沙发上,蒋淮伸手挑了几个,走进卫生间。果然还是把头发扎起来好看些,蒋淮看着镜子里毫无遮挡的面庞。几个不同的发圈都试了一遍,最终留了一个细圈,上面只有一个小小的草莓。蒋淮照着手机里的教程,试着理理前额发丝,试图让自己的头发看上去再好些。直到,视频里忽然冒出一句,“姐妹们,约会相信我,这个发型绝对不会出错。”蒋淮手停住了,迟来的羞恼自下而上,淹过头顶。像是沾了什么脏东西,蒋淮猛地取下后脑的发圈扔出去。一道影子闪过,这两天格外活泼的团子一跃而出,衔住了还未落地的发圈。联想到自己这几天连续报废的数据线,蒋淮话音里带了些慌乱,“团子!”眼疾手快把发圈从团子嘴里夺出来。蒋淮眼不见心不烦把发圈一股脑重新塞进包装袋。包装袋就被放在茶几上,敞着口,就这么放着,团子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在屋里走来走去,几次经过茶几。蒋淮盯着看了好一阵,最后弹起,把整个袋子塞进了盥洗室洗手台上的柜子里。这是为了防止团子误食,蒋淮拾起不知道扔到哪里的爱团之心,毫不心虚在心底发言。周六——甫一出门,对上左云鹤惊喜的眸子,蒋淮不自在低头躲过对方的视线。“走吧。”下巴几乎抵到自己的锁骨,蒋淮不等左云鹤动步就往电梯里走去。电梯里,左云鹤又打量身旁人两眼。白色针织马甲领口露出衬衫规整的领子,黑色长裤刚好吹倒垂到脚踝,外面罩了一件黑色冲锋衣。冲锋衣上细节满满,胸前有纯白的小图标,手臂上是黄中带粉的袖章,就像大学校园里匆匆一眼就印在脑海里的校园风云人物。左云鹤按捺不住的笑意,“淮老师今天的衣服很好看。”蒋淮悄然一瞥左云鹤唇角扬起的角度,步幅极小后撤一步,转头收回自己的视线。这一转头——“小草莓很可爱,很配你。”笑意更明显了。喜欢的声音说着称赞的话,蒋淮努力让自己镇静在原地,手心却被攥紧的指甲戳得发疼。发丝几乎都被扎在脑后的小草莓发圈里,只有几缕发丝留在额前和脸侧,根本挡不住又开始变红的耳尖。太没用了蒋淮盯着自己鞋头的商标,重新开始质疑自己接受左云鹤邀请的决定。没头没尾,左云鹤忽然开口:“我很开心。”开心什么,接受邀约、特意换了身衣服、还是带了他买发圈,蒋淮敏锐的觉得对方的开心或许包含了这些所有。这样的想法让蒋淮几欲出逃,电梯刚好在此时到达,蒋淮动作带了些急迫,几乎称得上夺门而出。音大的校园距离他们的小区不算太远,步行也就8分钟的时间,蒋淮本想着走过去就行,左云鹤却坚持开车出门。“咔嗒”被按着坐在副驾驶系上安全带,左云鹤开口:“晚上回来肯定会累的,而且,晚上不出去吃个饭吗?”他之前怎么没发现身边人这么会自说自话,蒋淮垂眸,纤浓的睫毛顺势伏下,在蒋淮眼窝打下一小片阴影。蒋淮一路跟着左云鹤走进后台,后台乌泱泱一群人,各处都是在准备上台的乐手,有不少不常见的乐器横亘后台。蒋淮攥着左云鹤的衣角,人数骤增带来的压力感让蒋淮瞬间白了脸。左云鹤显然把蒋淮牵在自己衣服上的手握到自己手里,转身向着后台出口的方向,赶着就带人往自己准备好的包厢走。“云鹤?”有道苍老的声音拦住了两人。“胡老师,下午好。”一个看起来大概五六十的老人站在两人面前,黑色燕尾服,手上戴着白手套。听到是左云鹤的老师,蒋淮纵然心底紧张,还是努力开口:“你好,我是蒋淮。”“你好你好。”胡老微颔首,笑容里多了些蒋淮看不懂的东西。“云鹤!你琴放到东南角的架子上了,记得等下去调——胡老师也在啊,胡老师好!”不知哪里忽然冒出一个同样燕尾服的男生,跑着奔向几人。步履不停,又跑远,“原来这是你家属啊,长得还怪好看的。”声音因为距离被拉远而变小,却依旧清晰被原地几人听到。男生的脸在快速移动中没能完全显现,话里的内容却——家属?怪不得胡老先生看他的眼神忽然就奇怪了起来,蒋淮手心冒汗,莫名在当下胡老先生慈爱的目光下联想到了见家长。“小原还是这么冒冒失失,云鹤你有事可以先去,等下台前集合就好。”胡老先生指尖点在裤腿,心里感叹,还是年轻好,悠悠走远了。“我们走吧。”,左云鹤终于能带着蒋淮走出后台。左云鹤:“因为想要给你申请包厢,这样没太多人,但只有演职人员家属才可以。”语气里没什么特殊的感情,仿佛就只是一句寻常的解释。蒋淮忽略心底微不可察的失落,闷头回了句“嗯”。“本来还想带你去后台蹭一下学校准备的甜点。”左云鹤推开包间的门。包间不算大,茶色的双人沙发座椅和一个圆形的手边茶几,离沙发几步之外是无窗的看台,看台上还有一组同样的家具,应该是为喜欢坐看台的观众准备的。包厢在舞台侧右方,蒋淮没怎么看过演奏会,觉得这个视线的距离和角度对自己来说刚刚好。“你在这坐等会儿,我去偷拿几块甜点给你送来。”左云鹤把蒋淮牵到沙发上坐着,“免得你等得无聊。”声音轻了一些,语调温柔“好吗,淮老师。”浅咖色的眸子隐在昏暗的视线里,其中映着蒋淮半个身影。蒋淮心下无声尖叫,不太自在动动腿。要命,这句话的胸腔共鸣太厚了。蒋淮:感觉自己像随时随地都会发情的小猫左云鹤:rua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