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嗄”后知后觉的严喜乐这才搞懂他是在唤周牧杰与周媛媛,双眸一亮,欣喜的大喊,“太好了!小杰你们快点上马车,主子他答应带你们上路了,快点!快上来!”周牧杰不敢相信的看着一脸冷酷的男人,没想到他会改变主意。心急的严喜乐见不得他们俩傻傻愣在原地,连忙跳下马车,一手拉一个将他们给带上。不管厉天行是心血来潮或良心发现,她都得把握这难得的机会,省得他下一刻又翻脸不认帐。一上马车,她便欣喜的道谢不停,“谢谢!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我之前真是看错你了!”这件事更笃定严喜乐的猜测。这看似难以捉摸的新主子,或许不像她所见的冷漠无情,虽然求情半天,但他最终还是答应了,这就代表厉天行并非她所想的这般坏,他也有心肠柔软的一面。“好人?”驾着马车,他嗤之以鼻,当场浇了她一桶冷水,“你没看错,我并不是好人,我只答应带他们出这座山头,一见到乡镇,他们就得走。”这话顿时冻结了三人脸上欢愉的笑容,马车中再次陷入静默,直到周牧杰因为马车的颠簸而扯动了伤口,痛得他逸出呻吟。听见痛呼,消沉的严喜乐这才惊觉地让出位子,扶他躺下。“真糟糕,我差点忘了你是伤患,快躺下,省得伤口又疼了。”她拿来包袱垫在他颈下,让他好睡些,轻柔的抚着他的额头。“小杰乖,快点睡,睡着就不痛了,乖哦!”那哄小孩的模样,让周牧杰脸庞微微泛红,不自在的嘟囔,“我不是小孩子,我十三了。”严喜乐笑嘻嘻的扳起手指,得意的说:“本姑娘今年十八岁,足足比你大了五岁,在我眼里,你和媛媛就是小孩子,所以你们要叫我一声乐姊姊,知道吗?”一旁的周媛媛听了,马上咧开笑容喊,“乐姊姊。”“好乖!”她回小女孩一记甜笑,尔后期盼的看着眼前的男孩。周牧杰看着那张圆脸蛋,黑白分明的灵活大眼透露着鼓励及兴奋,似在等待他唤出一声姊姊,不禁有些无奈。严喜乐的年纪的确和他姊姊相仿,但那张与年龄不符的可爱圆脸,总让他以为她不过是长得高一点的小女孩罢了,他实在唤不出姊姊这个称谓。闭上眼,他佯装疲累地道:“我有点想睡……”“啊!那好,你快睡。媛媛你也休息一会,乐姊姊不吵你们了。”她摸摸小女孩的发,见她乖巧的点点头后,才满意的来到驾马座与厉天行同坐。厉天行扫了眼那上一瞬间还乐得诱拐小孩唤她一声姊姊,此刻却是愁眉苦脸,垮着嘴角闷闷不乐的女人。他伸手探进怀里,拿出一瓶雪白瓷瓶,递给她。“这是什么?”接过瓷瓶,严喜乐困惑的问。“药。给那小男孩喂一颗,两个时辰后再喂一颗。”看了看手上的药瓶,她又狐疑的看向他,谨慎的再问:“这是……什么药?”瞥见那张忽白忽青的圆脸,厉天行像是洞悉她的想法,讥诮的掀唇讽道:“是毒药。”她登时骇得倒抽口气,白着张脸低喊,“你怎么能拿毒药给他吃他又没做错什么事……”她难过的拧起双眉,泪珠眼看就要再次溃堤。见她又要哭,厉天行下意识的拢起浓眉,语气显得不耐,“如果那是毒药,我就不必要你两个时辰后再喂一次!”这丫头未免太蠢,他说啥她便信啥,怎么不用脑袋想想,他既能让人唤声“鬼医”,又怎可能为了杀个小男孩平白多浪费药材?一颗就能让他毙命了。她一僵,抹去泪水,气恼的说:“那这究竟是什么药?你一会儿说是毒药、一会儿又说不是,我都被你给搞糊涂了!”俊脸微愠,好半晌他才轻声吐出三个字,“止疼药。”“啥?”她没听清楚,“你说啥?什么药?”他狠瞪她一眼,才力持镇定的道:“……止疼药。那男孩伤势太重,禁不住这样奔波,若不止疼,他会痛到无法入眠。”严喜乐听得又是一呆,傻傻看着那张冷漠却十分俊逸的脸庞,接着一抹灿烂的甜笑缓缓露出,她开心的钻回车厢。圆润的身子才没入布帘,厉天行随即懊恼的低声咒骂,再次不悦自己受她所牵动的情绪。橘红色的金轮渐渐没入山峦之中,归巢的鸟儿在被染成一片红的天际里翱翔,远处红日映天,美得宛如人间仙境。严喜乐独自坐在山头,身旁堆着一些枯树枝,双手托腮,两眉紧锁,完全没心思欣赏美景,而是忧愁的眺望山下村落的嫋嫋炊烟。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小杰的伤也在厉天行的医治下几乎好全。他说过,只要遇到乡镇,便要将周氏兄妹给放下,眼看快则三天、慢则五天,她就要与那对可爱的兄妹分离,思及此,她不禁难过的垮下唇。“不行!我得想个法子才行。”甩甩头,她拿起枯树枝,往今晚过夜的小河边走去。她不能光是坐着发愁,得去说服厉天行改变心意,即便知晓这不是件易事,她也要试试。远远的,她就看见厉天行坐在树旁闭目养神,周牧杰与周媛媛则蹲在小河旁,不知在忙些什么。“喂!我回来了!”她开心的朝三人挥手。听见那细柔的嗓音,厉天行倏地睁开眼,看她抱着树枝朝他跑来,圆脸上因奔跑而浮着淡淡红晕,煞是好看……好看他脸一沉,立即抛开这个可笑的想法,不悦低斥,“你知不知道所有人都在等你的木柴升火做饭?”他准备的干粮因为她的好吃及多了周家兄妹的同行,在午时已全数吃尽,今晚开始,他们就得打野味填饱肚子。他负责狩猎,周牧杰则帮忙处理猎物,就连周媛媛这看似没有用处的小女娃都还懂得帮忙捡些落地的果实,然而那丫头居然连捡个柴火都能捡上一个时辰!“就来了、就来了!”严喜乐连忙加快脚步,哪知在经过厉天行身旁时,左脚绊着了右脚,怀中的木柴就这么被她“哇!”的一声全抛了出去,圆润的身子则不偏不倚的摔在他身上。“唔—好痛!”她的痛呼与他的闷哼同时响起,严喜乐听了也顾不得疼,急忙抬起泛泪的圆眸,担忧的看着倒楣成了她垫背的男人。“对不起、对不起!你有没有怎样?”哎呀呀!她怎么会啥地方不跌,偏偏跌到这冰块主子的身上?该不会她天生和他犯冲吧?厉天行浓眉紧拧,胸口的剧痛让他脸上蒙上阴霾。看来他得赶紧研制纤体丸,否则再让这胖丫头多压几次,他的胸骨肯定会断裂!深吸一口气,他瞪着粗心成性的女人,冷声吼,“快起来!”“好、好!我马上起来。”抚着撞肿的额角,她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可才站妥,晕眩感突地袭来,身子一晃。见状,他脸色微变,身子反射性的就想闪躲,可脑中忽地闪过她一头撞上他身后树干的画面,便莫名止住了动作,反而双手一抬,往那下跌的身子撑去—本以为会再次跌个狗吃屎,可是这回却没感受到半点儿疼痛,严喜乐疑惑的睁开双眸,就见厉天行那比万年冰山还寒的面容,竟然浮着两抹可疑的暗红,平时凌厉的双眸还古怪的直盯着她的胸口。她秀眉微拢,不解的顺着他的目光一瞧,赫然发现那双宽厚的大掌正罩在她、她、她的……胸脯圆眸惊瞠,小嘴张大、再张大,最后化成一道惊声尖叫。“啊—”傍晚的一段小插曲,让厉天行与严喜乐皆红着张脸,谁也没看谁。偷睨了眼浮着五指痕的俊颜,那圆脸再次烧得火红。她不是有意打他的,若不是他摸了不该摸的部位,她也不会赏了他两道耳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