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他的笑声,严喜乐一时间忘了哭泣,旋过头来看他,一见那迷人的笑颜,揪在一块的心顿时像是解开了似的,怦怦、怦怦的乱跳一通。她小脸飞红,傻傻的问:“你、你笑什么?”好可恶!他为什么要笑得这般好看?好看到让她的心又开始不听使唤……厉天行没回答,噙着笑轻轻在她嘟起的红唇上烙下一吻,揉着她的发,嘶哑低喃,“傻丫头……”“别叫我傻丫头!”回过神,她又羞又恼的抵住他的胸,不让他的欺近扰乱自己的思绪,“还有,以后也不准你再亲我,否则—”厉天行浓眉一挑,没让她把话说完,大掌便扣住她的颈后,倾身又给她一记炽热狂野的吻。他的舌尖撬开她馥软的馨唇,霸道的缠上丁香小舌,狂野的卷弄、勾吮,吻得她浑身酥麻,再也说不出任何不动听的话,只能瘫软在他怀中。“否则怎样?”沉嗓因欲望的灼烧变得更加低沉,霸道的吻变得绵长,柔情似水的啄着她的睫、她的鼻、她的唇。她身上仿佛因为他而引燃了火焰。严喜乐双目迷濛,整个人像被火烧般难受,然而最难受的,还是她的心。一思及他也会像现在这样亲吻周紫芯,她胸口一窒,双手奋力一推,却无法将他推动分毫,最后只能气恼得抡起粉拳往他身上捶,杏眸又沾了泪。“你可恶、可恶!怎么可以把人家的话当耳边风?怎么可以这样欺侮人……呜~”“别哭。”厉天行抹去她的泪,沙哑的说:“我没要娶任何人。”就算有,那人也不会是别人,而是她这又笨又可爱的蠢丫头!“呜呜~没错!你就要娶别人了,怎么还可以亲我?你简直是欺人太、太……你方才说什么”泪水蓦地一止,她瞠大双眸,不敢相信的盯着他瞧。厉天行暗自叹息,有些挫败的重申,“我说,我没要娶任何人。”“可……可、可是洪总管说你……”她将在花园里洪俊启同她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就连当时她以为自己没听进去的细节也一一道出。“你分明就要了周紫芯当诊金,刚才你还说要搬去她房里和她一块住,这等于是坏了她的名节,你岂能不娶?”“这么说来,我不也非娶你不可?”该亲、该抱的,他可没对她少做过。俏脸一红,她呐呐道:“别、别又扯开话题……你究竟是不是要娶周紫芯?”“我说了没要娶任何人,”他啄了下她粉嫩的脸颊,耐着性子解释,“我是要周紫芯,但可没说是‘娶’。”这一说,严喜乐更加难过了,“你不娶她,那究竟想干么?要让周紫芯同我一样当药僮?”他的身旁若多了如花似玉的周紫芯,那她算什么?“我不需要药僮,我这么做自有打算。”他低声又道:“周紫芯是被人给下了毒,你想周二夫人怎么可能真会让我替她医治?若我不这么说,要如何支开周府的人?再来,我是说我要搬到周紫芯居住的秋棠阁住下,并不是说要和她住在同一间房。”听完他的话,严喜乐小脸倏地爆红,这才晓得自己闹了个大笑话,“所以……所以你并没有要娶周紫芯?”他轻点她的粉唇,当作回答。“也没有要和她住在一块?”她小心翼翼地再次求证。“没错。”听他这么说,严喜乐那颗揪了整日的心才终于放松,破涕为笑,“你早说嘛!害人家误会了。”见她像是要飞上天般的欣喜,厉天行戏谑的问:“你就这么喜欢我?”“谁、谁……谁喜欢你了”听他这话,她的脸一路红到耳根去,整个人艳得就像朵盛放的桃花。这时门外突然传来细微的声响,让正要答话的厉天行双眸一凛,笑意也倏地隐去,厉声问:“是谁在门外?”门外的洪俊启动作一僵,没想到他有如此高的警觉性,顿了一会才扬声回答,“打扰厉大夫歇息了,二夫人有请,劳烦厉大夫移步前厅。”“我稍后就到。”他冷声说着,直到门外足音远离,寒冰般的面容才又缓和下来,“你和我一块去。”脸上热度尚未消退的严喜乐一听,马上拒绝,“我这副模样要怎么去呀?还是不去了,你自个儿去吧。”她脸红得像猴子屁股,能见人吗?他浓眉一拧,“我说过你不能离开我身边半步。”“之前还不知道是谁将我赶出门外,那距离可不只半步呢,你现在才想起这个约束会不会有些迟了?”她翻了个白眼,神色不驯。哼!她可还记恨着他对她凶呢。“你该知道我会这么做是有原因的。”这丫头竟敢顶嘴?看来他不好好的“教训”她一下,她是不会学乖的。“我当然知道。”小手一伸,她紧急捂住又靠过来仅离自己一寸的俊脸,“别闹了!你快去,我去找小杰他们,不会乱跑的,就这样了,等会儿见。”说完,她迅速离开他的怀抱,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跑去。看着她翩然离去的倩影,厉天行若有所思,下一刻立刻由怀中拿出一颗几近透明的药丸,屈指往她肩头一弹。在确定那药丸一碰上她衣领便化成一道白烟,将她整个人包覆住后,他才站起身,往前厅走去。光是看见那背影,厉天行就能笃定,眼前的女人就是盘旋在他心底十数载的身影。“夫人。”他唤道,一向波澜不兴的语调变得更沉更冷。听见叫唤,王丽芸旋过身,一见到站在眼前的男人,她脸上优雅的笑容顿时一僵,端在手上的瓷杯更是自手中滑落,匡啷一声,碎了一地。“你、你……”她活像见鬼似的,双眸瞪大,满脸恐慌的瞪着他。厉天行讥诮掀唇,冷冷道:“好久不见,夫人—不,或许我该唤你一声……二娘?”“你、你在说什么?我……我听不懂!”王丽芸颤抖着声,情绪因为他一声二娘变得更加紧绷,双腿险些就要软倒在地。怎么可能他应该早死了,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听不懂?”他缓缓朝她走近,双眸凌厉得像是能杀人。“无妨,我不介意提醒你。”他将十多年前的往事娓娓道出,说得像是他人悲惨的故事。眼前的女人,曾经是他最信任也最依赖的女人—王梦秋,他的二娘。他的娘亲为了生他而难产过世,王梦秋是爹在他十岁那年迎娶进门的二房,成了他的继母。厉家并非像周府这般大富大贵,但遭遇了同样的处境,王梦秋进府不到一年,他爹便因急病而死,而他……王梦秋如愿夺得厉家的财产后,没忘了该斩草除根,她带着他,走了好远好远的路,到了一处悬崖。一直到那时,他还傻傻的相信她,相信她会做到对爹临终前说会好好照顾他的承诺,只是他没想到……她会狠心的将他给推下断崖。只是他命大,掉落万丈深渊,竟奇迹似的大难不死。但没死成未必是件好事。他无依无靠、浑身是伤,没有人愿意帮助他,没有人愿意给他一口饭吃,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这么死去时,他的师父出现了,领养了他、教育他,造就了今日的鬼医,也让他能再次见到这个以为再也不会相见的歹毒女人。十多年前,她夺了厉家的一切,包括他爹的命;十多年后,她仍干着相同的勾当,她的那双手……早已不知背负了几条人命!“你……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我不叫王梦秋。”王丽芸粉嫩如双十少女的脸蛋惨白一片,说出的话一点说服力也没有。鬼医厉天行……她一直以为是同名同姓,没想到竟真是那大难不死的小杂种他嘴角一撇,眸光更冷,“我不管你叫什么名字,也不管你究竟是谁,我今日会来这里不为别的,只为医治周紫芯,其他的事……我暂时不想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