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若不以为意:“坏事?她不都做了么,昨天那个闫家姑娘,瞧把姑娘气的。”
“你懂什么,你是不是健忘了,咱们姑娘打从京都开始,有几次都差点被人害得没了命,虽然这是梁州,可刚发生的事情你便就饭吃啦。连王爷都时常深处险地,何况我们姑娘。”黎青不免嗔怨禾若几句。
“难不成她还敢对姑娘下那个什么手?”禾若急有,怒也有,两个拳头一直攥着。
宁姶坐到妆台前,黎青过去拿起梳子,替她梳发缓神。“姑娘,不管黎青是否危言耸听,总之,小心些是错不了的。”
宁姶目色平静道:“便是我今日不对她做这些,你们以为她能对我有什么好心眼么?不要讨好一个根本瞧不上你的人,根本无济于事。至于是否会杀我,这取决于形势。”
“她能害我的路子,都在我心里。眼看着梁州这边安定了,我和王爷便会回京,她定然想要离间我和王爷的感情,回京后再泼我一身的脏水,兴许这会儿已经书信给皇贵妃了。”还有一种路径,就是她心生怨恨,人在这个时候最容易被人利用。
她说着叹了口气:“事多有变,还是见招拆招吧。”
禾若和黎青听得似懂非懂,都不言语起来。
黎青揣着话,回去和文秀讲了,文秀听了点了几下头:“姑娘说得对,人是否会动杀机取决于形势。事有多变,只能见招拆招。”
……
宪王从艾县回来,像是把刚刚将养好的精气神儿又给熬磨没了,俊面苍白,双目倦怠,他是强挺了力气看似好模样地回了来,却刚进了王府的大门,便忍不住手捂住伤口。
一时间细汗从他的发际处冒出,随之鼻子一紧,双唇一抽,一副疼痛难忍的样子。
宁姶早早地就等在院子里,不想见到的竟是这样的情景,心也随着塌陷了。
她提裙奔跑过去,扶住桓胤的胳膊,眼神关切地望着他,双瞳热闪,急得一时间声音凝噎住。
见她急成这样,桓胤手撑着身旁穆胥的胳膊,眼神带着笑意挺直了双腿,叫她放心说:“你这是怎么了,本王不是好好的么,瞧把你急的。”
他越是这样,宁姶越是鼻子发酸不好受。
“我去陪你好了,我可以照顾你。”她怪自己在家闹脾气,而他却为了民生社稷连身子都顾不得了。
桓胤指头刮了刮她的鼻子,脸近过去声音轻柔地说:“艾县那里坐不得,卧不得,地被雨浇得都是泥巴,本王怎么忍心你跟着我去受苦。”
“县主,您别怪王爷,艾县那里确不是姑娘能待的地方。那日要走,王爷就是怕拒绝不了姑娘要随行,这才不告而别。”穆胥面带难色地说。他说的时候,余光时不时地看向他家王爷,眉头皱而不展。
宁姶脸色扭捏,心想:那日我在生闷气,哪会嚷嚷着要随行。
穆胥以为宁姶在因宪王的不告而别而不高兴,便说:“姑娘不知,懿王老早就和二姑娘回来了,这就足以说明艾县真的环境恶劣。”
宁姶牵强地挤出几丝干笑。
你们真是好样的,把我家男人留那,你们说是回来也没见到人影,定然是不好意思见我,躲哪儿游玩去了。
她又上下前后细看了一番,最后握住桓胤的手说:“你刚受伤就去那里,你知道那里有苦受,还……”她说不下去,站到他身旁,胳膊揽住他的腰,扶着他往里走。
桓胤身后跟着许多他的亲信,他们知宪王对这位县主的情深,见此皆脸上忍不住挂乐。想着王爷在这梁州凄苦多年,如今终是得了甜意,不得不替他感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