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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页(第1页)

公羊后人冷笑:“千真万确。”文玉直直盯着他的眼睛:“请您想好再开口,若是此事属实,我上天入地都要给她一个交代。”公羊后人微微蹙眉,看起来颇为不解,开口:“阁下是?”“婉苏姑娘的一位故人。”海棠的本名,公羊婉苏。公羊后人倏地眯起眼睛,探究地打量文玉,喃喃道:“原来如此”江浪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却决不允许流言蜚语盛行,他猛地拍桌,呵斥道:“你说你是公羊家的后人,又说我的小妾是你家遗孤。呵,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想栽赃陷害,可有证据?”文玉也死死盯着公羊后人。公羊后人自然是有备而来,他从腰际取下一块玉佩,微微抬手让周围人看清楚,说:“公羊家的后代,不论嫡系还是旁系,出生时都会领到一块特殊制材料成的玉佩。玉佩刻有主人和命定之人的字,海棠手上也有。只要对一对便可知道我所言非虚。”江浪还没露出异样的神情,江宝儿先煞白了脸。他记起从江月手上抢来的玉佩,跟公羊后人手上这块简直一模一样。当初这样做纯粹因为好玩,现在回想,幸好拦住了她。只可惜玉佩被他不知道丢到哪里,不然能利用这枚玉佩做很多事情。江浪从未见过什么玉佩,心下稍松,冷声道:“海棠没有这样的玉佩,江家人秉性纯良,也不会做出如此厚颜无耻之事。请你立即离开!”“嗤”江渔远远观望,不由嗤笑出声。宋长安面不改色的替他夹菜,随口问:“笑什么?”江渔:“现在倒是正气凛然,待会他的脸该多疼啊。”宋长安未置可否,一边逗弄肥猫,一边用余光瞥向热闹中心。文玉出声了,却是对着江月。他先沉沉看了江月许久,似乎透过她的脸看其他人,半晌竟缓了语气,问:“姑娘,你可见过这枚玉佩?”江月道:“我见过。”江浪瞪眼:“月儿!”文玉打断江浪,继续开口:“那请拿出来对证一番。”江月轻轻摇头:“小娘的玉佩被江宝儿抢走了,至今下落不明。”“你胡说八道,我从未见过什么玉佩。”江宝儿立即开口,嘲弄道,“再说了,就你们那歪瓜裂枣,小爷还看不上呢。”江浪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递了个眼神给慧心。慧心接收到他的意思,耷拉眉眼,露出一副极其无奈的神情,缓缓开口:“我们江家不问名利,只想做些利民利国的好事。不曾想树大招风,还是惹来无端是非”当家主母这么一说,大家逐渐记起江玉儿城西布粥的善事。江家在京城安身立命,走的是和善贵气一流。怎么说也和抢占别人傍身钱的土匪大相径庭。宾客们选择相信了他,又纷纷议论起来。“江大娘子惯来和善,哪里能容忍这种腌臜事,想必是什么地方误会了。”“当年洹宁塔瘟疫,死了大半流放的犯人,哪里还有什么公羊后人,怕不是哪个不长眼的江湖术士上门行骗吧?”“江二姑娘美则美矣,性子却太过执拗,这么大的事没查明白就带人闹宴,实在有些不知礼数了。”宾客们交谈的声音很小,却仍然传到了江渔这边。宋长安极轻的跳了跳眼角,问:“现在怎么办。”江渔捉过肥猫揉了揉,随口说:“看呗。”这意思简单明了:看好戏,然后给我撑腰。宋长安含笑点头,竟真的支手撑颌,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江月自然也听到这些刺耳的声音,但她丝毫没有慌乱。做牵头人是她求来的,她自小活在江家人的阴影里,若她不能自己走出阴霾,一辈子都无法在他们面前抬头——没有什么比亲手把他们碾入尘埃更好的方式了。因此她做好接受一切的准备,不过是几声嘲弄,还压不倒她。江月平静的望向面露得意的江宝儿,轻声说:“若是没有证据,我当然不敢贸然现身,所以听完公羊后人的话,我着手调查了一下又发现了一个人。”“什么你”江宝儿面露惊慌,刚要开口,门口却传来脚步声。小寒带着一个苍老的妇人走了进来。那老妇戴着帷帽,看不清脸。虽然微微躬身,骨架却极其修长,不难看出年轻时的身姿绰约。她走到江月身边,毫不忌讳的摘下帷帽,露出一张极其可怕的脸。“烧伤。”宋长安忽然开口。“我试过,整张脸的皮肤已经坏死,生命之源修复不了。”“那天晚上,江府生了一场很大的火,足足烧了半个府邸。海棠娘子的乐侍下落不明,你是怎么找到她的?”宋长安问。宋长安能猜出此人的身份并不意外,如今能证明海棠身份的人只有她的乐侍音容。江渔说:“不是我找的。”宋长安微微挑眉。“她自己找我的。”·海棠娘子的乐侍音容。她的模样堪堪秀美,却以另一种方式名动京城——犹如天籁的嗓音。所以其实无须掀开帷帽也能自证身份,她一开口,没人再质疑。江浪终于露出近乎慌乱的神情:“你”音容冷冷一笑,并不看他。她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抬高举过前额,让所有人都看得真切。“这块玉佩!当真一模一样”“上面刻着‘婉’和‘文’?这也不是海棠娘子的字啊”“可音容是海棠的乐侍,总不会拿别的东西顶替吧”文玉不顾周围的喧杂,直直盯着音容,道:“可否让我一观?”音容警惕的看他。文玉不是个好说话的人,换了旁人早就甩袖离去,如今却把姿态放得极低,近乎于哀求道:“或是远远看一眼,只一眼就好。”音容这才把玉佩送到他面前。他不知看到了什么,眼眶泛起红晕,深深望了江浪一眼,慎重认真的开口:“我知道了。”音容无从追究文玉的异样,她收回玉佩,环顾四周,开口道:“这便是海棠娘子随身的玉佩。公羊家获罪流放,姑娘年纪小逃过一劫。为了活命,姑娘入了乐坊。我们在乐坊站稳脚跟,姑娘与一户好人家私定终身。眼看日子就要好起来,没想到江浪不知从哪得知黄金的消息,用好些手段把姑娘抬进府,拿了傍身钱却嫌我们脏,连最下等的女使都能踩在她的头上那天晚上,若不是我放火烧府,恐怕没有命站在这里!”音容脆丽的声音如泣如诉,在座的宾客无不惊骇万分。江月垂下眼睑,这枚玉佩是江渔在一团烂泥里找到的,江宝儿的确看不上他们的破烂,抢去玉佩只为了折辱他们。思及此处,她攥紧了腿侧的拳头,强迫自己冷静,道:“这便是我听到的,所以父亲”她看向面红耳赤的江浪:“我要向您讨个公道。”‘啪!’江浪猛地把茶盏摔到地上,颤抖着手,呵斥:“住口!你”“放肆。”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道阴郁的声音。众人纷纷看去,只看到太子赵凌面露沉郁,冷冷盯着宴席中央的人:“我究竟是来吃席的,还是看你们开堂唱戏的?”看戏不比吃席有趣?宾客们不约而同的露出失望神情。吃瓜一半强行终止,这是堪比出恭叫停的难耐。但叫停的人是赵凌,在场谁敢不给面子?哦,有,比如瑞安世子。太子殿下有圣上的权,瑞安世子有圣上的爱,两人完全可以分庭抗衡。但瑞安世子最是淡泊,能参加一个五品尚书的生辰宴已经前所未闻,再让他代表群众发声不如祈祷年底晋爵加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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