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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李荷低头看着照片,不由说道:&ldo;太可惜了,这么年轻,孩子又这么小。处长,秦天亮不是蜂王吗,又是你的老部下,你还不相信他?&rdo;

马友谊看了李荷一眼,严肃地说道:&ldo;李荷同志,这是组织原则,相信谁不相信谁,听从组织调查的结论。以后别蜂王蜂王地叫了,他现在不是蜂王了,是秦天亮。你去办吧,在秦天亮同志的问题上,我也要接受上级审查,毕竟我是他的上线。&rdo;

&ldo;是,处长,我会按组织程序办。&rdo;

说话间,就到了这天的晚上。马友谊正在灯下翻阅文件,只听李荷在门外喊了一声&ldo;报告&rdo;,接着便推门走了进来。李荷一边把秦天亮的材料和梁晴母子遇难的照片递给马友谊,一边汇报道:&ldo;这是秦天亮的汇报材料,证人我已经落实了,有的同志还提供了书面材料,口头材料也由我记录。以前的工作没有任何疑点,就是重庆解放前最后一段时间,发现了两个情况:第一,交通员老郭是最后见到梁晴的人,用镯子换完情报之后,老郭被派到城里保护民主人士,就再没见梁晴出现过,所以,梁晴同志遇难的情况无法核实;第二,小周返回药店交通站,发现药店被破坏了,他最后一次见到秦天亮就是在那家药店,撤离的时候杀了一个特务,这事老郭也有书面文字可以证实。据小周说,药店有可能是被败退到城里的伤兵抢劫的,但也有可能是梁晴和秦天亮被敌人怀疑了,受到了牵连,毕竟他们在附近杀了人。至于敌人为何怀疑秦天亮,又动了刑,最后又放了他,就没人证明了。&rdo;

马友谊抬头看了李荷一眼,便开始翻看起秦天亮的材料来。

片刻,马友谊指着材料上的一行字自语道:&ldo;秦天亮汇报说,他杀了&lso;国防部&rso;保密室一个姓白的主任,才被敌人怀疑了。&rdo;

李荷说道:&ldo;处长,他自述的这一条虽然很关键,但没有证人。&rdo;

马友谊思忖道:&ldo;如果真像秦天亮所说的,他被怀疑、被抓,到最后被放了,时间是吻合的。&rdo;

李荷又接道:&ldo;处长,他被敌人动过刑,身上的伤我也看过。面对敌人审讯也做了斗争,敌人最后证据不足,忙着撤退,放了他,可以理解。&rdo;

马友谊点点头,说道:&ldo;有些疑点,只有水落才能石出。我们工作要细致,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疑点,不要以为我们解放了重庆就万事大吉了。&rdo;

想来想去,马友谊觉得还应该尽快向秦天亮做一下核实,便起身向秦天亮的办公室走去。

秦天亮正在看一份文件,那份文件是关于组建重庆市政府的若干决议。看着看着,不知怎的,秦天亮禁不住又想起了梁晴母子。今天上班的时候,他已经把个人的一份材料交给李荷了,在那份材料里,他把自己潜伏以来的所有经历,只要能回想起来的,都写了下来。但是,却隐瞒了一个细节。对于梁晴母子的真实情况,自己不能向组织坦白,他心中立时便有了负罪之感,可是内鬼不除,他又不能一语道破。一时间,他的心里矛盾极了。

就在他坐在那里左思右想的时候,马友谊推开虚掩的房门走了进来,秦天亮忙站了起来,叫了一声&ldo;处长&rdo;。

马友谊向他摆了摆手:&ldo;天亮,你坐。&rdo;

望着秦天亮,马友谊终于说道:&ldo;天亮,有件事我还想跟你核实一下,也许你不愿意回忆了。&rdo;

秦天亮已经猜到了什么,问道:&ldo;你是想问梁晴母子遇难的细节吧?&rdo;

马友谊又望了他一眼,点了一下头。

奏天亮慢慢地把目光望向了窗外,似乎在努力回想着什么,片刻,声音沉重地说道:&ldo;梁晴和孩子第一次让老郭带出城时,我们实际上已经被监视了,第一次出城失败;梁晴见过老郭传递完情报后,梁晴的任务已经完成,我又安排她带孩子再一次出城,在江北路过五十四军兵营门前,一群溃退下来的士兵火拼,一发炮弹正好落在他们身旁。&rdo;

马友谊想了想,问道:&ldo;你对他们第二次出城有信心吗?&rdo;

秦天亮说道:&ldo;当时&lso;国防部&rso;正在追查白主任的死,我是他们的怀疑对象,我想让梁晴做最后一次努力。&rdo;

&ldo;也就是说,你当时并不知道梁晴母子遇难。&rdo;马友谊突然问道,&ldo;那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rdo;

秦天亮说道:&ldo;当时是&lso;国防部&rso;的一个参谋送来的照片,到保密局核实梁晴母子身份,重庆站的顾显章拿给我看,质问我梁晴为什么出城。那时,他们已经把我关起来了。&rdo;

马友谊沉吟了一下,严肃地盯着秦天亮,又接着问道:&ldo;后来敌人怎么又相信你了呢?&rdo;

秦天亮说道:&ldo;梁晴的姑妈在城外,我对敌人说,让梁晴带孩子去走亲戚,撤退前见上一面。&rdo;

马友谊哦了一声,又问道:&ldo;梁晴的姑妈真的在城外?&rdo;

秦天亮说道:&ldo;梁晴姑父以前是军统的人,这组织上知道,她从南京撤到重庆,一直没在城里住。&rdo;

&ldo;哦,这当然,你们俩的社会关系是在延安审查过的,当年你们打入敌人内部,也是动用了这层关系,组织上是知情的。&rdo;说到这里,马友谊认真地看了一眼秦天亮,追问道,&ldo;那她的姑妈呢,现在在什么地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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