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十年的秋冬之际,枯水期就要到来。
当此特殊的时节,江陵城却仿似正在被一片迷茫烟雾萦绕。
那突然冒出的“神奇”军械,一下子为这荆州的天,蒙上了一层重重的乌云,风云变幻,暗潮涌动。
倒是这一早,晨曦迷雾中,贼曹掾府内…此间的主人、四公子关麟的喊话已经传出。
——“两百驾偏厢车,一千连弩,一百头木牛流马。”
——“本曹掾能给到的价格是十五万斛粮食。”
——“这个价钱,足够有诚意了吧?”
关麟的肆无忌惮的在史火龙、游坦之面前报着他的价格,他像是丝毫也不藏着掖着,更不在意外人听到。
这就是他的性格…
——百无禁忌
对此,此间的衙役、文吏们早就见怪不怪。
倒是门外各势力的眼睛,听到这个报价,不由得心头一沉。
——十五万斛,好高的价格呀!
也不怪这些眼睛惊讶。
按照《太白阴经》的记载,一军一万两千五百人的军队,一年要消耗米九万石(斛)、各类副食十四万七千五百石(斛)以内,盐两千二百五十石(斛)…
换算下来。
按照这个标准计算,如果不考虑马匹的消耗,单论人的话,十五万斛的粮食,已经够一支一万人的军队十个月的开销了!
稍微节约点儿,一年的开销保不齐都够了!
而关麟的报价,相当于用这个开销,仅仅买了…两千人的军械。
当然…
考虑到昨日的偏厢车、连弩、木牛流马在得胜桥下大方异彩。
再考虑到四公子关麟昨日的信誓旦旦,虽这十五万斛的粮食有些溢价,但也并不让人意外。
倒是糜芳,他坐在太守府,当眼睛把这边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回,当听到十五万斛这个报价,他人都懵了。
他是个爱钱的人…
虽然这江陵城府库的钱,未必会像他糜家的私财那样爱,可…十五万斛粮食,这也忒高了。
糜芳那圆嘟嘟的脸颊上,肥肉一边在抖动,他一边抱怨这价格抬高,一边又自顾自的喃喃:“关麟这小子?不就吾糜家这五万斛粮食?他…他啥时候有十五万斛了?这多的十万斛,从哪来了的?”
难不成…
他…他还做着别的买卖不成?”
这个想法一经出现,糜芳就很难不往这个地方去想。
再加上,他与关麟接触的虽不多,但这小子总给他一种“海水不可斗量”深不可测的感觉。
他又能耐从九千变成十万,那五万变十五万,还不是手到擒来?
越是这么想…
糜芳越是心里盘算。
——『跟这小子比…咋感觉这倒卖军火不赚啥钱呢?还特么的,把脑袋别在腰上,每天担惊受怕?』
人就怕比…
跟关麟一比,糜芳觉得…他过的这是什么鬼日子?
突然感觉倒卖军火不香了!
——『赶明儿得问问这小子,他咋赚钱的,如果可能,得让他带带咱哪!』
这边厢,糜芳已经想入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