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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1页）

除了大姐，还有大姐夫！自打几个月前燕王进京那次后，妙锦每每想起这个大姐夫，总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每想起大姐夫的英武豪迈，想起他的坚毅从容，妙锦心中便怦怦直跳。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妙锦自己也不甚了了，但每当念及，总会久久不能释怀。有时候，妙锦甚至隐隐觉得，在她对燕藩的那份忧心中，大姐夫的分量或比大姐还要多上几分。

&ldo;四小姐！四小姐！&rdo;就在妙锦茫然失措时，马云的声音又响起来，&ldo;小的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小姐千万不要泄露给外人，更不要告诉皇爷和娘娘，否则小人必将性命不保！&rdo;

&ldo;哦！&rdo;妙锦一愣，终回过神来。望着马云略显紧张的脸，妙锦稳住情绪，郑重道：&ldo;放心。我心中有数，绝不会害你！&rdo;

&ldo;谢小姐！&rdo;见妙锦这般，马云放下心来，旋匆匆告辞。待马云走远，妙锦又呆立半晌，方怔怔地向外走去。

回到家中，妙锦还在想马云的话，徐增寿便已推门进来。

&ldo;妹子，今日进宫收获如何？可有见得陛下？&rdo;增寿嘻嘻笑道。

见是增寿，妙锦眼中忽然一亮。方才她一直在想如何救燕王夫妇，但却一直无计。增寿一向聪明过人，且与自己又是最好，何不将此事与他商量一下？而且妙锦还知道，这位四哥以前与大姐夫是莫逆之交。虽说建文削藩后，为了自保，他已与大姐夫拉远了距离，但相比与辉祖和膺绪，他与大姐夫还是颇为亲近的。跟他说，即便最终无结果，也绝不会给马云乃至燕藩多添什么麻烦。

&ldo;四哥，我跟你说个大事，你听了千万莫要告诉别人，可以不？&rdo;

&ldo;妹子但讲无妨，四哥肯定为你保密！&rdo;徐增寿笑眯眯地道。

妙锦整理好思绪，将从马云处听来的话转述到来，只隐去马云与马骐二人不提。

增寿原以为妙锦不过是有些女儿家心思要说，但听着听着，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待妙锦说完，增寿思忖半晌，方冷冷道：&ldo;此事真伪难辨，万不可信！&rdo;

&ldo;咿呀四哥！&rdo;妙锦急道，&ldo;此事是我从炆哥哥身边内官那听的，怎会有假？&rdo;

&ldo;不对！&rdo;徐增寿断然摇头道，&ldo;事到如今，我也不瞒妹子了，朝廷中关于削燕的风声是日甚一日。我徐家与燕藩关系非同寻常，值此之际，皇上必对我们心存顾忌。宫中规矩甚严，内官有几个胆子，会无缘无故跟你说这些？此事十有八九是皇上透过你来试探我徐家！若我等中计向北平报信，则必将大祸临头！&rdo;

&ldo;不会有假！&rdo;见增寿不信，妙锦心一横，索性将前因后果也说了，末了道，&ldo;马云因要报答我，才透了这层消息出来！&rdo;

徐增寿这才相信妙锦所言。不过饶是如此，他却仍是不吭一声。

&ldo;四哥！&rdo;妙锦急的要命，&ldo;都火烧眉毛了，你快想个办法啊！&rdo;

&ldo;我能想什么办法！&rdo;增寿终于说话了，不过语气间却充满无奈，&ldo;皇上要削燕，我能怎么办？我徐家已处在风口浪尖，再与燕藩暗中通信，一旦被外人得知，其后果岂堪设想？&rdo;

&ldo;那你就忍心让大姐和大姐夫蒙难？&rdo;妙锦这下是真有些生气了。在她眼中，增寿一直是个敢于担当之人，何况他与燕王又私交甚笃。依妙锦看来，仅凭这两条，增寿无论如何也会帮燕藩一下，却不曾料他如此熊包，一旦涉及自身，就变得畏畏缩缩。

&ldo;你怕我不怕，我自个儿去和高炽他们说！&rdo;见增寿仍埋头不语，妙锦又气又恼，当即冒出这么一句。

&ldo;妹子你疯啦？&rdo;增寿惊奇地望着妙锦，&ldo;你知道他们府邸周围有多少锦衣卫的番子么？你今日过去，明日陛下就会认为我徐家暗通燕藩！&rdo;

&ldo;那又如何？到时候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信他炆哥哥会杀我！&rdo;妙锦对增寿大感失望，当即恨恨说道。

徐增寿望着妙锦，目中流露先是吃惊，继而慌张，最终却成了无奈。良久，增寿一声长叹道：&ldo;罢罢罢，你要传便传吧！是福是祸，都是我徐家气数！&rdo;

妙锦听得，哼的一声便要出门，不料增寿又叫道：&ldo;且慢！&rdo;

&ldo;你又要拦我？&rdo;妙锦回头愠道。

&ldo;我拦得住你么？&rdo;增寿苦笑一声道，&ldo;不过三位外甥如今身陷囹圄，你去传信也无用，没准儿还会害了他们！&rdo;

&ldo;那怎么办？&rdo;

增寿舔舔嘴唇道：&ldo;眼下高炽他们已上疏乞归，朝中勋戚也多有上奏陈情。若无意外，这几日皇上便会令他们陛辞。按规矩，北返之前，他们三个应来我们家中道别。到时候妹子抓住机会，将消息暗中透露给他们，如此神不知鬼不觉，不比你直接过去强了许多？&rdo;

妙锦稍一思索，觉得这确实是个好办法，遂又一哼道：&ldo;就知道你有办法，早说不就完了？何必扭扭捏捏！倒叫人瞧不起！&rdo;

增寿望着妙锦，良久，方摇摇头，转身出门去了。

妙锦与增寿定计后的第三日上午，高炽兄弟于奉天殿陛辞。下午，三人又来到中山王府，向三位舅舅道别。在徐家的践行宴上，辉祖苦口婆心地劝三人要谨守臣道，回北平后务必与朱棣一起，专心侍奉朝廷。燕王三子口中唯唯。吃完午饭，徐家兄弟与高炽、高煦在花厅叙话，妙锦便拉着年纪稍小的高燧去西花园嬉耍，辉祖与膺绪不疑有他，便任凭二人去了。在西花园中，妙锦将建文即将削藩的消息透露给了高燧，高燧闻言大惊，当即牢记于心。戊时，燕王三子告辞，徐家三兄弟送至大门前，高炽三人作揖毕，便登车出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