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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第1页）

&ldo;除两淮之外，皇上可有再派援军？&rdo;琢磨一阵，朱棣又问江保。

&ldo;没有！&rdo;江保肯定的答道，&ldo;按着皇爷和方先生的话，当今天下，除了两淮，已再无其他军马可派！先前，方先生也想着用沐侯爷的滇军。但因云南太过遥远，且当地汉夷杂居，夷人叛服不定，所以不敢轻动。除此之外，皇上已没有兵马可派，所以才不得已动直隶卫所北上。&rdo;

&ldo;哦！&rdo;朱棣应了一声，遂陷入一阵思索。就在这时，道衍突然抬起头，眼中射出一阵精光道：&ldo;据尔所说，方孝孺调直隶卫所北上，是要遏制我军，以为朝廷收集溃兵，整练士卒，重振旗鼓腾出时间。此言可为真？&rdo;

&ldo;此为小人在一旁亲耳所闻，绝无虚假。皇爷当时也已采纳。但小人当日晚间便被贬到宝钞司，其后有无变化就不知道了！&rdo;说到这里，江保想了一想，又笃定地点点头道，&ldo;不过皇爷对方先生一向倚重。且自齐大人、黄大人被罢黜后，他对方先生的话更是言听计从，想来变易的可能不大！&rdo;

&ldo;恩！&rdo;道衍点点头，遂转而用目光向朱棣示意。朱棣会意，遂对三个内官道：&ldo;尔等投我燕藩，其心可嘉；尤其是江保，更立下了大功，本王来日必会重赏！此刻已无尔等之事，便先行退下吧！&rdo;说完，他又示意马和领他们出去。

江保等人听命叩首，随着马和离开。待三人出门，朱棣问道衍道：&ldo;师傅可是有什么想法？&rdo;

道衍双手合十向朱棣行了一佛礼，却不正面回答问题，而是问朱棣道：&ldo;王爷，您以为这个江保之言有几分可信？&rdo;

朱棣想想道：&ldo;十分不敢说，但八九分应是有的。真定和德州兵力确实颇有恢复。除江淮、淮北一带，确实想不出朝廷还能调何处卫所过来。&rdo;

&ldo;那臣再问王爷。您觉得江保被贬之后，朝廷军略可有更改？将来又可有更改之可能？&rdo;

&ldo;绝无更改！&rdo;朱棣自信地道，&ldo;朝廷军事，我等虽不知其内幕，但从其动作中也能窥得一二。两相比较可知，朝廷近期确实是按江保所说布局。至于以后嘛……&rdo;朱棣想想道，&ldo;除非本王与盛庸再次决战，以致河北局势生变，否则一两年之内更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毕竟，朝廷眼下已无平燕之力，唯有恢复元气，方有可能再战！&rdo;说到这里，朱棣一怔道：&ldo;莫非师傅觉得此中有异？&rdo;

&ldo;非也，臣之所想与王爷无二。&rdo;道衍淡淡一笑，旋沉着道，&ldo;臣刚才细思之下，突然有了一个主意。只是此计之成败，与南军布局干系甚大，故需确认江保之言无差，方能说出！&rdo;

&ldo;哦？师傅有何妙计？&rdo;

&ldo;其实也是一步险棋！&rdo;道衍呵呵一笑，突然话锋一转道，&ldo;不知王爷可还记得三个月前我军攻彰德之事么？&rdo;

&ldo;当然记得！当时彰德闭门不出，我军一时奈何不得，便弃城而去。&rdo;说到这里，朱棣有些奇怪地道，&ldo;这与先生的妙计有何关联？&rdo;

&ldo;此次攻城与臣之计无关。只是臣想问，王爷可还记得彰德守将赵清的那张纸条？&rdo;

朱棣想起来了。当时，燕军刚刚在沛县烧了南军粮草，接着趁势西出大名，杀向彰德。彰德守将是都督佥事赵清。燕军赶到后，他出城打了一阵，但却不敌，遂躲进城内龟缩不出。见赵清死守，朱棣软硬兼施，一面指挥大军攻城，一面遣使入城劝降。使者进入城内，赵清倒也招待得客客气气。只是当使者提出要他举城投降时，赵清便托他给朱棣捎了一张纸条，上面写道：&ldo;殿下至京城日，但以二指许帖召臣，臣不敢不至，今未敢也！&rdo;。

当使者将这句话传给朱棣时，朱棣一笑置之，仍旧攻城不误。随后，因彰德久攻不下，燕军便转战他处，朱棣也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此时道衍怎么想到要提起这一茬来？

见朱棣疑惑，道衍含笑问道：&ldo;王爷，事到如今，您再想这纸条，觉得它到底是真是假？&rdo;

&ldo;当然是假的了！&rdo;朱棣尚未回话，一直没说话的高煦便在一旁插口道，&ldo;当时我也在，这赵清打不过我军，又怕我们攻城，就拿这张破纸条诓父王。只不过咱们本来也没打算拿下彰德，这才放了他一马。&rdo;

&ldo;二郡王这么想就太简单了！&rdo;道衍轻轻摇摇头道，&ldo;老衲当时虽未在现场，但听人说后略为思之，却觉得此纸条中之言大有深意。这赵清之言，其实是真亦假来假亦真！&rdo;

&ldo;什么是真是假来假亦真？&rdo;

&ldo;师傅说明白些，咱们都被绕糊涂了！&rdo;

……

道衍的话说得李让、袁容他们云山雾绕，纷纷迫不及待的出言相催。只有朱棣一言不发端坐位上，若有所思般静待下文。

&ldo;所谓真亦假者，是若我燕藩靖难失败，那赵清自然不会认账，即便朝廷知道了这张纸条，他也大可推脱称为保彰德而施的缓兵之计，正所谓兵不厌诈，朝廷当然不会怪他；相反，若我军靖难功成，那即便赵清开始时果真只是要用其缓我军攻势，届时亦会忙不迭地解释为早已有归附之心，这就是假亦真了。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一切依风云变幻而定，这就是赵清写这张纸条的如意算盘！&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