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们买了这支钢笔,也一定是她偷了我的钢笔,”秦玉指着云小九头上的小蝴蝶,“刚刚在供销社里,那只小蝴蝶,她还想卖我一张大团结,她那么爱钱,一定是偷了我的钢笔卖掉了,我不管,你们赔我钢笔!”
“从没见过你这么胡搅蛮缠的小姑娘,”云小九终于忍不住开口,大人语气,“说我偷你的钢笔,那就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麻烦闭嘴好吗?我们来你们家吃面,不是找上门受气,你们开店做生意,难道不知道顾客是上帝吗?”
“你个小偷还有脸吃面,”秦玉扯着嗓门大叫,还想吓唬云小九,“妈妈,她偷我钢笔,我们报警吧,让警察叔叔抓她坐牢。”
云小九不为所动,冷哼一声,“赶紧报警,到时候看警察叔叔抓你还是抓我?”
“抓我干嘛?我又没偷东西。”
“你污蔑我偷东西,警察叔叔抓你回去教育。”云小九语重心长地跟林雪丽说道,“阿姨,不是小九多嘴,你家女儿一点没教好,跟疯了的野狗一样,见人就咬。”
“小妹妹怎么说话呢?我女儿再怎么不好,也轮不到你说三道四,就算是疯狗也比小偷强,小小年纪就学人偷东西,以后长大还不得偷男人。”女儿买的那支钢笔可不便宜,不管是丢了,还是被偷了,林雪丽都肉疼得要死,云小九还说话气她,心头火刷地蹿出一丈高,说话也越来越难听。
“哎,你这个人才是!”云国明一巴掌拍案而起,原本作为大男人不想跟女人一般见识,但是林雪丽居然骂他女儿偷男人,他怎么忍得住,“说话不经脑子吗?那么小的孩子,你骂她什么?还要不要脸了?我告诉你,赶紧跟我女儿道歉,不然往后别想好好做生意。”
“怎么着?还想威胁我!你算哪根葱?我做不做生意要你管?”林雪丽一声冷笑,“不就一瘸腿种庄稼的吗?真当自己是天王老子了……”
女人声尖刺耳,就像机关枪突突突地扫射,吵得云小九烦死了,小手在饭桌上敲了几下,“吵够没有?爸爸,我们走吧,不要吃他们家的面面了。”
这种蛮不讲理的泼妇,做的面也一定不好吃,云小九才不要她爸浪费钱。
“单都下完了,后厨马上也做好,你们想去哪儿?”林雪丽的唾沫星子满天飞,溅到云小九的脸上,“我看你们就是做贼心虚,就怕我们报警对吧?所以识相的赶紧把钢笔交出来,还有面钱给了,我们就勉强放你们一马。”
“我们没有偷钢笔,为什么还给你们?我们没有吃面,为什么给你们钱?”云小九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扒着云国明站到椅子上,下巴扬起来,小手叉腰,端出气势,“求求你们两个赶紧报警,让警察叔叔来评评理吧!”
“别以为我不敢报警,”林雪丽指着云小九的鼻子,叱骂道,“小丫头片子不知好歹,等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手,拿开!”半天没说话的秦泽站起身,一双眼睛冰冷毫无温度。
林雪丽目光转到他身上,讥笑一声,“我就不拿,你个二流子吓唬谁呢?”
说着,还故意挑衅地用手戳了戳云小九的额头。
云小九肤白娇嫩,稍稍一用力就泛红。
秦泽抄起桌上筷筒,往林雪丽的身上狠狠一扔。
“嘭”的一声闷响,筷子溅到到处都是,其中一根正好砸到秦玉的脸上,留下一条长长的红印。
秦玉尖叫一声,捂住自己的脸鬼哭狼嚎,“妈妈,我的脸好痛,是不是流血了?妈妈快送我去医院啊!”
林雪丽吓到了,顿时顾不上摔她筷筒的秦泽,连忙检查女儿伤得怎么样,“哎呦,我的小玉玉哟,妈妈的小公主啊,快让妈妈看看!”
还好没有破相,不过那么长一条红印横在脸上,林雪丽也是心疼得要死,“我的老天爷呀,怎么砸成这个样子了?要是再往上一点一点,戳进眼睛里怎么办?瞎了的话,你们赔得起吗?”
母女两个哭爹喊娘,震耳欲聋,在后厨煮面的孩子他爸终于钻了出来,身上的围裙还没来得及脱,一边擦手一边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林雪丽没好气地吼道:“你说怎么了?我们女儿被人打了,你还在后面窝着干嘛?要死啦!”
秦新生一抬头,眼角余光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转头,愣了一秒,“这不是国明兄弟吗?你回来了?”
秦家跟叶家住得近,两个人年纪又相仿,从小一块长大,感情说不上多好,但也算有点小交情。
云国明也是好多年没见过秦新生了,一时没认出他,等人握上他的手,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新生兄弟呀。”
秦新生吗?
云小九听到这个名字,立马抬起小脑袋,眨巴着大眼睛,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想起云老太说的那句话,还好秦泽长得随他妈,不然就毁了。
“这就是小九吧,小模样生得好乖哦,”秦新生客套地夸了一句,看到站在云国明对面的秦泽,因为背对着他,瞧不见正脸,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一定是小六吧?几年不见都这么高了?”
秦泽缓缓地转过头,神色淡淡,他将秦新生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拨开,薄唇轻启:“我是秦泽。”
秦新生傻眼了,缩手闭口,有些不敢看秦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