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总是在喊尊重,可又喜欢打着尊重的头名抬着倨傲的态度,肆意妄为的用一张嘴去伤害他人,为的只是自己的一时之快。
静下心想一想,其实生存的食物链一直都在。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在遵循着食物链行动。
如今坐在玉台上的人看不起不能坐在玉台上的人,而坐在玉台上的人又被坐在玉台顶点的人看轻。他们因为骄傲,所以自负;因为自负,所以轻狂。
但陈生从不想去为任何人的轻狂买单,他凭着自己的努力活到现在,没偷没抢,无愧于场上的任何人,为何又要去自卑?为何要觉得自己比他们低上一头?
而那什么都没为他做过的人凭什么看不起他?
他们凭什么以看客的角度对他指手画脚?
是谁给了他们指点他人的权利?
是本心还是嫉妒?
言语冲突到了这一步已经是危如累卵。陈生指着枢阳尊的鼻子骂他,骂得痛快,却也没有给自己留后路。而尊者要想要杀人无需抬手,只需微微牵动神识就能将凡人轻松杀死。
高位上的枢阳尊从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他如今被陈生指着鼻子骂,自然是怒不可遏,一张俊颜因愤怒而涨红,脸上暴起青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在枢阳尊抬眼的刹那间,一阵热浪朝陈生冲去,一旁的乾渊尊和京彦同时将手放在法器上,神情有几分严肃。
陈生冷冷地眯起眼睛,尚未行动便看到曲清池出现在他身前,抬手挥开了枢阳尊的攻击。
这时,修士们想要看热闹算是来了。
此刻莫严站了起来,京彦将一只手放在桌面上,陈生袖子里的狗翻来覆去,似乎想要冲出去。场上情势一触即发,明显分成了枢阳尊与陈生两派。
枢阳尊冷睨了一眼莫严,虽并未站起,但身上的威压却让在场的修士抬不起头,动弹不得。
“你这是要与本尊为敌是吗?”
枢阳尊一边盯着莫严,一边冷声去问曲清池。
曲清池表情不变,也不答话,也不看他。
枢阳尊黑了脸,这时他若在对曲清池和颜悦色,只会让自己更加丢脸。
想到这点,枢阳尊并未因曲清池挡在陈生面前而对陈生手下留情。他沉着脸,拍了一下桌子,霎时间,莲池震动,从他身后出现一团紫云,云中飞出了一条绿蛟。
绿蛟威风八面,怒瞪的双目好似橙灯,凶猛异常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巨大的身躯带给在场的修士极强的心理压制。
修士微微张开嘴,眼看那泛着光的蛟身在头顶经过,虽未直面,却能感受到绿蛟口中的寒气,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这些年来道路分清,人与妖互不干涉,两方各走一边,寻常修士已经很少能够看到蛟。枢阳尊能驯服绿蛟,其实是一大荣举,只可惜他为人心胸狭隘,让人夸都不想夸他一句。
陈生看到绿蛟不慌不忙,他面无表情地戳了一下曲清池的后腰,略有不耐地说:“一边去。”
曲清池有曲清池要做的事,他要是在这里与枢阳尊动起手,自身的情况肯定瞒不住。
陈生知道曲清池跟他不同,他自认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咸鱼,所以自身暴不暴露只看想与不想,没什么其他问题。但曲清池不行,曲清池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虽然他本人未不会在意这点,可陈生仍不想让他前期太浪,想要他稳一些。
曲清池何等聪慧,只需要这一句便明白——
“你有备而来?”
没有说是与不是,陈生垂下眼帘,他确实是有所准备,毕竟前世枢阳尊就来找过他的麻烦,他既然知道这人并非善类,又怎会不做准备。或者说……他其实一直都想枢阳尊出现,毕竟上一世枢阳尊给他和曲清池添了一些麻烦,这些麻烦让他觉得只捅枢阳尊几刀,多多少少差了点意思。
曲清池用食指轻轻敲了敲剑,心中思绪万千。他明白,如果陈生是毫无准备的遇上了麻烦,那他肯定不会让他走开,他若让他走开,说明他肯定是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而他为何提前做好准备?
曲清池手上动作一顿,心知陈生是个凡人,能有如今的手段已然是常人不及的超凡。不过事情有利有弊,他的本事是不小,但同时也都伴随着一定的风险。而陈生也知道自己的短处,所以他轻易不会出手,以免与鬼怪和修士牵扯太多累及自身。
也可以说,而杀鸡焉用宰牛刀。
陈生能用的都是有些讲究的招式,若用那些本事除去鬼魂小怪,陈生或多或少觉得不值,所以他很少对本事不高的异物动手。如今他提前做好准备,说明他早就知道有个本领不凡的人会来找他麻烦。
而那人是谁似乎是个很明显的答案。
曲清池心里有了计较,他猜出了枢阳尊上辈子肯定是做了什么。他瞧着头顶上方的绿蛟,一边面上情绪不显的收起刀,一边歪着头打量坐上的枢阳尊,眼神淡漠到近乎无情,看着枢阳尊的表情就像是在看砧板上的肉,似乎正在想着如何下刀处理枢阳尊,薄凉到令人心惊。
陈生盯着他的眼睛,有些不安,直到他放下剑坐了回去,陈生才松了一口气。
曲清池坐回原位,京彦见此挑了挑眉,放下了手中的法器,好整以暇地看着陈生。乾渊尊等人瞧见曲清池的动作都停下了准备叫停的意思,也都好奇这个凡人到底有什么手段能够对付上方绿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