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宁一看她这副样子就有一股莫名的气,虽说小时候也因为这样欺负过她几次,沈玉宁从来不哭也不闹,今天怎样明天还怎样,时间久了,便觉欺负得也无趣,倒生出几分愧疚。
这人,不会真是木头成精吧。
惠宁叹气,走过去,这根木头看到她时先是微微惊讶,然后牵唇笑了笑,她笑起来真的不好看,不如不笑。
惠宁冷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不听!”
沈玉宁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
惠宁又叹了一口气,说她乖吧她又敢惊世骇俗地逃跑给你看。
算了,她道:“我打听过了,那个姓司空的什么名门世子,他没事。”
沈玉宁张大眼。
惠宁生气道:“听说这事闹得很大,居然只有我不知道,不知道她们哪来的消息,说那个人跟你一样,偷跑下山玩乐,结果被一伙人绑了,幸好他递了口信出来,等救兵赶到,那地方居然塌了,挖了一天一夜,才把人挖出来。”
沈玉宁把住窗框:“然后呢?”
惠宁道:“挖出来自然就没事了呗。”狐疑地看她:“你为什么要问他?”又自顾自道:“我听说这个什么世子有很多人倾慕,你不会也……”
沈玉宁默然。
惠宁哼道:“他们说他不会再回这了,观里那几个还偷偷抹泪呢。”
她看沈玉宁神情愈发不对:“你怎么了?”
沈玉宁摇摇头,一时无话可说。
下山偷玩的乌衣子弟被贼人绑去,九死一生,可他明明不是,他是为了救她,为了剿灭贼人,才选择以身犯险。
她和那些姑娘,都是被他救下的。
院子花树影下站着的少年,美得像一幅画,手里把玩一片叶子,很认真地笑了笑,说他的兴趣是吃喝玩乐,衣食住行。
她好像能明白他那时说这句话的心境。
惠宁啧啧道:“看你一脸满怀惆怅的模样!”
沈玉宁便隔着窗扇,大略把这次下山后的事说了。
惠宁听完又是啧啧:“冤孽!真是冤孽!”
除了神神鬼鬼,她也爱看话本子。
惠宁道:“你不在这几天,观里也发生了很多怪事,遂宁莫名其妙暴毙了,说是大晚上去厨房偷吃噎死了,观主亲自敛了尸,后面那个朝宁又不知怎么生病了,听说变得跟疯了一样,整天躲在屋里!”
沈玉宁静静地听着。
惠宁看了她一眼:“想过以后怎么办没?难道真要被关一辈子?”
沈玉宁摇摇头。
惠宁重重呼吸了一下:“你呢,就是个闷葫芦,明明心里有想法,非憋着不说,迟早给你憋死!”
沈玉宁道:“没有想法。”
她害了一个人,那人现在兴许还在床上生死未卜。
“惠宁,这么多年,你想过回家吗?”
惠宁一愣,叹了口气:“想过。”
“想过,也就一点点吧。”
静了静,她突然道:“你还记得几年前我娘接我回家那次,我爹我娘还有我妹妹,家里每个人都对我很好,我爹娘特地把他们的床让出来,家里的活也不让我干,那时候,我突然明白了,他们把我送来就没想我再回去。”
惠宁道:“他们怕我闹,没想到我不闹,我走的那天我娘都感动哭了。”
她笑了笑,似乎觉得有点讽刺。
时间久了,此心渐淡,日子,也就这么过下去。
惠宁道:“好好活着,别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