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严然的电话后,冯喆有了几分钟的踌躇,平心而论,如果当初没有严然以及严然舅舅王全安的隐形介入,自己可能就会步入吕操的后尘,到武陵法学会做什么劳什子联络员,而不会到半间房司法所工作,自然也就不会有后来的种种境遇和纷纷扰扰。
对于严然,冯喆当初抱有一份说不清楚的情感,他曾经以为自己很可能会和这个简单而又纯真的女孩子发展一段恋情的,可是到了最后两人阴差阳错的,还是分开了。
其实,冯喆心里知道,也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严然,与严然比较,可能自己当时更倾向于接纳世故又复杂的尚静,因为他深切的明白,自己和尚静就是一种类型的人,而严然,纵然真的就是和她在一起了,那将是一个错误,会很痛苦的。
自己复杂,严然简单,并不是良配。
曹金凤的事情可以推后点,严然已经在县府外等自己了,那就先见严然。
这场雨已经淋淋沥沥有半个月了,和裘樟清坐车回县宾馆的时候,冯喆从车窗望出去,看到严然站在县府门口公交车的候车站台上,手里撑着一把雨伞,在微雨中那么的显眼和孤独,这让冯喆恍然的想起了戴望舒的那首《雨巷》,这一瞬间,冯喆几乎下定决心自己不应该和严然再见面……
车子很快的到了县宾馆,知道裘樟清没有别的事情,冯喆就请假出来,步行重回到县府门口。
严然依旧的站在那里,她的脸盘比之前消瘦了一些,像是褪去了稚嫩变得成熟,严然看向冯喆的眼神,那种隐藏的情愫依然还在,冯喆忽然觉得自己对这个女孩有太多的愧疚,脸上就微笑着说声“你好,”严然的脸上慢慢也带了笑容。点头说:“冯喆,你好。”
“你下午还没吃饭吧?我们去吃饭?”
严然点头说是,冯喆就带着严然往县宾馆那边走,他是想如果严然今天如果不回市里的话。自己就安排让严然在县宾馆住下。
这时,一辆公交车停靠了过来,冯喆和严然站住,想等公交车先走,没想到车上下来一男一女。这女的眼大嘴皮薄,一见冯喆,嘴上就欣喜的叫了一声:“冯主任!”
这女的是朱阳关镇大字营村的妇女主任钱秀娥,和她一起的男子浓眉大眼,冯喆也认识,叫秦红旗。
秦红旗随着钱秀娥叫了冯喆一声,对着严然点头,钱秀娥从挎兜里掏出了个扎好的红包递过来说:“冯主任,你们吃糖。”
钱秀娥的手是伸向严然的,严然说声谢谢。接过了这个鼓囊囊的小包说:“哦,是喜糖,恭喜你们。”
喜糖?冯喆就看着钱秀娥和秦红旗,秦红旗点点头,钱秀娥瞄了一眼秦红旗,脸上都是喜色,说:“冯主任,那个,我和红旗,结婚了。”
秦红旗和钱秀娥结婚了?
一年之前。裘樟清倡导在县里举办全民文艺汇演,结果在朱阳关镇闹出了妇女自杀的事件,省里的商报报道说是因为梅山县政府搞摊派强迫农民艺术汇演才让村民不堪重负的,而那个闹着自杀的妇女就是秦红旗的老婆。这一事件后来导致了当时的朱阳关镇镇委书记李凯旋被调离原职到县里信访局工作了,可是时隔一年,秦红旗和钱秀娥结了婚?那他那个要自杀的老婆呢?
秦红旗看出了冯喆的疑惑,说:“冯主任,我和秀娥志同道合,彼此都觉得对方才是适合和自己共渡一生的人。于是,就在五一结婚了,这不,刚刚的旅行回来。”
钱秀娥听了就笑:“什么旅行,也就是去了市里住了几天。”
看着钱秀娥和秦红旗的样子,冯喆有了一种这两人的确很般配的感触,伸手和秦红旗一握,说:“真心祝贺你们,也祝福你们今后幸福。”
秦红旗咧着嘴笑,钱秀娥看着严然说:“我和红旗也祝冯主任你们幸福,嗯,那个,红旗以前的那位,和我之前的丈夫,他们结婚了,我们这等于是重新组合,换了对象,但是还是两户人家。”
钱秀娥一说,冯喆更是觉得诧异,严然听钱秀娥祝福自己和冯喆,心里有些难受,脸上却很高兴,四个人说了几句话,就分开了,一路上,冯喆想想钱秀娥这四个人的情况,忍不住笑了起来,就没话找话的给严然说了钱秀娥秦红旗之前发生的事情,严然也有些了惊讶:“真是世事无常,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他们四个早就应该换一下位置,这样再次组合家庭,我看蛮好的。”
到了宾馆餐厅,冯喆点了菜,问严然还需要什么,严然心说他还是那么体贴人,就摇头说不要了,问:“你过得还好吧?应该好的。”
冯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严然,嘴上就说:“没时间仔细考虑这事,好不好的,不知道标准是什么,算了,不提这个,你来梅山,有什么事吗?”
冯喆不愿意提及自己的事情,严然的许多话就无法说出口,不过他主动问自己来的目的,也就省了一些尴尬:“我有些冒昧,想请你帮个忙。”
“好,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
“那个李玉,你还记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