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十几个小时,奚瑶身上的蓝紫褪了不少,逐渐显露出皮肤原本的白皙。
他避开她腿上包扎的伤口,在腘窝、肘窝多擦拭了两下。
张大夫回来,端着汤药急急道:“赶紧给喂下去,别烧坏脑子。”
江迟接过药碗,在张大夫的帮助下,把奚瑶扶起来。
她里面仅穿着贴身衣物,起身时被子滑落,张大夫赶紧别过身,心里暗道造孽。
江迟把被子塞严实了,“张大夫,我来就行。”
张大夫就等着这句话呢,拔腿就跑。
人昏迷着,药汁喂不进去,默了片刻,江迟捏住她下巴,迫使奚瑶张开嘴,把药汤一勺一勺得硬塞了进去。
几乎每喂上一口,奚瑶就要呛一回。
咳嗽地天崩地裂,一整碗退烧药下去,奚瑶也没醒来。
江迟把她放回炕上,把药碗放到桌子上,回过身,给她擦拭嘴角跟脖子上留下来的褐色药液。
皮肤裸露在外,沾了水,冷风一扫,冻得奚瑶瑟缩。
江迟看到了,给她把被子拉到下颌,他如同一尊雕像,沉寂的坐在炕沿。
张大夫中间过来收药碗,让他趁着天还没亮赶紧休息一会儿,江迟嘴上应了,等张大夫走了,他还是那个姿势。
“春喜,春喜,拉住妈妈的手,别,别松开。”
“春喜,别睡。”
这一晚,奚瑶嘴巴里断断续续地蹦出几个音节,有些囫囵,江迟侦察兵出身,分辨这些不难。
耳朵里不断传入奚瑶的胡话,江迟的面庞越发肃穆。
出事了知道害怕了?
早干什么去了!
天边刚刚露出鱼肚白,睡饱了的春喜就醒了。
小家伙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满被窝找妹妹的影子,没找到夏桃,春喜小嘴一撅,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春喜?”
循着那道沙哑的嗓音,春喜看到了江迟。
“爸爸,妹妹不见了,春桃没了。”
“春喜,春桃在王奶奶家,还没醒呢。”一夜没睡,江迟的状态虽差,但人还清醒着,只是嗓子哑得过分,像抽了几十年烟的老烟枪。
“我要妹妹。”
“听话。”天寒地冻的,江迟实在不想春喜再被冷风激着。
“江迟,江迟,夏桃醒了,吵着叫找你,孩子都快哭晕了。”来人是王婶子的儿子。
江迟一听,急了。
“爸爸,我也要去!”春喜向他张开双手。
“快呀,别耽搁了,刚才夏桃还闹着要往炕下边跳。”
江迟眉头紧皱。
他问过张大夫,得知可以先带孩子回家照顾,借来张大夫家里的被子,把春喜捂严实了,跟王大哥一块儿往家跑去。
王婶子家因为夏桃正闹得不可开交,下半夜醒过来,夏桃就一直闹着要爸爸、要春喜,还往地上跳,丫头才不到两岁,哭得都快没声了。
只能让儿子去找江迟。
门外传来一声娘,王婶子都快哭了,“可终于回来了!夏桃,快别哭了,爸爸回来了。”
王婶子话音刚落,江迟抱着春喜掀开帘子。
看到爸爸跟姐姐,夏桃不管不顾地就要往江迟身上扑。
江迟赶紧放下春喜,王婶子接过来,让春喜好好在炕上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