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件事,乔木那时医疗待遇还未恢复,他有一个亲戚是医生,我把她吸收到医务所,目的是照顾乔木,熟悉,方便。人家就传出来,说这个人是我的小姨子,邓力群搞私人关系,把自己的小姨子安排进来了。我也把这事讲清楚了。这是我对乔木的关照。
这里顺便讲一件有关乔木的事。先说国务院政治研究室要解散了,后来又说不解散了。那时正准备开全国人大五届一次会议,要我们研究室出个人大代表。因为我是党代表,考虑选于光远为人大代表,大家也同意。后来,我想应让乔木当代表,这样他就可以进入人大常委当委员。于光远当人大代表没问题,但选成常委,不一定通得过。而乔木当常委,估计是能通得过的。这样可以使乔木的政治地位逐步提升。于光远很痛快,完全同意。别人就说我:你怎么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情况就是这样。我是从全局考虑问题。对乔木,就是为了使他能帮助小平同志更多地做些工作。
我在社科院,没有隐瞒过自己的政治观点。包括我个人的事,该批评就批评,该同意就同意,应该讲我在社科院是光明磊落的。尽管人家可以不同意我的意见。但在这一点上,人家无话可说,没有人说我邪门歪道,阴一套阳一套。
在中国社会科学院
五办八件实事
在社科院最初的一年多的时间里,我们的工作有重点,但有一条,就是不论如何开展,都不能阻碍科研工作的恢复和发展,都要有利于把社科院的工作着重点转移到科研上来。
到1982年5月离开社科院这四年多,我们陆续解决了一系列与科研有关的问题,主要做了以下八件重要的事。
1扩大科研领域,新建十几个研究所
这个工作主要是为社科院的健全和发展奠定了比较坚实的学科基础,扩大了学科设置规模。设想是胡乔木提出的,我帮他实施。我们去社科院时,只有14个研究所。胡乔木原来设想,要扩至50个,后来实际上没达到。到1981年底,增加到30个左右。新成立的所级研究机构中,有些是同一学科的不同分支学科分出来的。例如经济研究所原只有一个,后来一分为五。研究国际问题的原来有一个世界经济研究所,后来增加了世界政治研究所、美国研究所、日本研究所、西欧研究所、苏联东欧研究所、西亚非洲研究所和拉丁美洲研究所又由中共中央联络部划归社科院,这样一来,有不同的研究所对世界范围不同领域不同国家开展研究。文学所原来只有一个,后来又增加了少数民族文学研究所。新成立的所级研究机构还有:新闻研究所、政治学研究所、社会学研究所、人口研究所。到现在为止,社科院还是胡乔木当时设计的框架,只是后来有些研究所进行了合并。
这时候还建立了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研究所。胡乔木原来设想要把这个所办成社科院的第一所,后来一段时间内却被苏绍智等几个人搞成了反对毛泽东思想的&ldo;第一所&rdo;。
我的工作就是根据胡乔木提出的设想,抽调人员,组织班子。在这个过程中,一个重要环节就是得到了胡耀邦的同意和帮助,调了一批老同志到社科院来做党的工作,他们在工作中起了很好的作用。其中包括吴介民、杨克等同志。当时,社科院从全国各地包括从北京其他部门,抽调了一批既能够做知识分子工作、本人又有一定科学头脑的干部到社科院。他们到社科院后,有的做研究工作,有的做党的工作。前后一共调进大约40到50人,其中有马洪、刘明夫、吴介民、徐达深、杜敬等。朱镕基是马洪1978年把他从石油部管道局调到工业经济研究所当研究室主任的。这些人调进社科院后,有的任所长、有的作党委书记,有的当研究室主任,把架子撑起来了。
2抓科研规划
我们到社科院后,很快就开始着手抓科研规划。1978年1月初,社科院就召开了制订科研计划和规划的动员大会。会后不久,我到民族研究所,出席了他们的科研计划座谈会并且讲了话。在社科院开展揭批&ot;四人帮&ot;的运动中,我们提出的治院方针,也强调要整顿作风,搞好科研。就是说,搞揭批查运动,也不能妨碍科研工作的恢复。
在开始搞规划的时候,胡乔木提出了100个研究课题,涉及人文科学、社会科学各个学科,都是重要的大题目,有些课题是要组织很多人花很长时间才能完成的。出了这些题目,对研究人员是一种激励,使大家知道在中国和世界范围里,还有这么多重大课题需要研究。尽管只是出了题目,但对科研人员产生很大的吸引力,搞学问不是没事干,需要干、能够干的事多着呢。这件事对社科院影响很大。赵复三对研究所的建设和课题设置的印象很深,在他写的对乔木的回忆文章中谈到了这两件事。在社科院的发展过程中,这两件事确实起到了冲破老框框、开辟新天地的作用。在这个工作中,胡乔木确实起了好作用,他终究是有学问的人啊!
3恢复职称评定
这个工作在&ldo;文化大革命&rdo;开始后就停了,一停就是十多年。我们到社科院时,全院职工有2200多人,其中有高级职称的科研人员为数甚少。&ot;文革&ot;十年中,打派仗耽误了很多时间,而且研究人员搞科研成为非法的事。尽管如此,有些人还是比较早就认识到,长期陷在打派仗中对自己没有好处,于是争取时间做了一些研究工作。在这次评职称中,那些利用&ot;文革&ot;期间做了研究工作,确有进步的和有点成就的人,都评上了相应的高级职称。我们当时掌握的标准是,既不要过低、也不要过高,要和北京的科学研究单位、包括中国科学院的情况相对应。1979年社科院评定出51个研究员、165个副研究员、698个助理研究员。职称评定制度的恢复,对社科院科研人员从心里把工作着重点转到科研上来,起了很大的作用。社科院的基本任务是搞科研,是出成果、出人才。科研人员应该用主要的时间来搞科研,科研达到了一定水平之后,就要给予相应的承认。应该说,真正切实做到重点转移是1979年初,社科院恢复职称评定工作以后。这时,绝大多数科研人员的心思都转到科研工作上来了,一个稳定正常的科研工作秩序建立起来了。这是当时很重要的一件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