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了门,秋里这才拿着纸袋坐在沙发上准备打开。取出里面的盒子,上面清晰的logo,让秋里一震。她接下来的动作甚至带上了一丝颤抖,唐盛出来接水,正想问刚才敲门的是谁,就看见秋里拿着卡地亚盒子的手,动作变得小心。
终于拿了出来,秋里眼里的惊喜不言而喻,她翻过背面一看,刻画清晰的&ldo;qiuli&rdo;在原来的位置,一模一样。秋里顿时就捂住了嘴巴,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是谁?
她把盒子翻了个底朝天,却什么线索都没有,更不用说留名了。
唐盛也走了过来,看见那块称得上一模一样的腕表,表示出极大的兴趣。她坐在秋里身边,仔细看了看,&ldo;真的是一模一样啊。&rdo;她感叹。
秋里点点头,到底是谁?她记得腕表的事情只有秦耀辞知道,难道是那个男人?她走回卧室,这才发现自己手机还没开机。
&ldo;秦耀辞?&rdo;电话接通后,秋里突然发觉自己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在听见男人低沉的应声后,她就直说了:&ldo;是你送的?&rdo;
电话那端有一瞬间的沉默,然后秋里听见一声轻笑,继而听见男人道:&ldo;凝姨给的留着作纪念吧,放在家里当做珍藏,也挺好。&rdo;他听似有些无厘头的一句话,秋里却马上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ldo;谢谢。&rdo;她现在找不出别的什么词想对电话那端的男人说了,只有这样一句大众又普遍的感谢的话。
挂了电话,秋里蓦然看见镜子里自己有些发红的耳根,她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好像担心被别人看见一样。而事实,这个家里,就只有她跟唐盛两人。
&ldo;妞,有什么问题吗?&rdo;唐盛见她进去久久没有出来,于是走了进来。
秋里耳根的血色蔓延到了脸上,红扑扑的,倒是把进来的唐盛吓了一跳。&ldo;你脸红什么?&rdo;
秋里指了指电话,跑到唐盛跟前,像个孩子一样在她耳边悄声说:&ldo;是秦耀辞!&rdo;她语气里的骄傲任谁都听得出来。
唐盛极为鄙视地看了她一眼,说:&ldo;姑娘,这家就我们两人,你再怎么大声也只有我听得见。&rdo;
秋里倒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了一圈,只露出一个脑袋看着还站着的唐盛,说:&ldo;唐盛,怎么办,我好像真的喜欢他了。&rdo;说完,就极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唐盛:&ldo;……&rdo;
下午是两点钟左右的飞机,秋里到达英国时,是伦敦时间的下午五点钟左右。
唐克亲自来机场接的他们。秋里一出来,就被唐克抱住了,他们之间久违的问候。
&ldo;唐克,你亲妹在这啊!&rdo;唐盛走在后面,看见穿着黑色皮甲的的唐克,不由跟他&ldo;怒目相对&rdo;。
唐克轻轻一笑,男人身上有了岁月的沉淀的印记,变得很不同。他一双深邃的眼眸看着秋里,声音就像他的外表给人初次留下的印象一样,冷漠中带着寒意,虽然他已经极力隐藏,&ldo;秋秋跟我们一起回去住?&rdo;他还是征询了秋里的意见。
秋里摇摇头,谢绝了他的好意,她知道唐盛也是这个意思,但是她想要一个人静一静,&ldo;我肯定会在过年之前来的,你们就放心吧。还有,带我向唐叔他们问好,今天就不用送我了,这儿我生活了这么多年,走不丢的。&rdo;
说完,秋里就从唐盛的手里接过了自己的行李。
&ldo;那行,那你自己回去小心点。&rdo;唐盛知道秋里一向说一不二,也不做勉强。
秋里点点头,就跟两人分别了。
秋里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去,而是去了公墓。
秋知凝的笑容依旧是那么鲜明,照片上的女人栩栩如生,就算是已经离开了大半年,秋里都觉得很不真实,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好像她并没有离开。
两旁的松柏,就好像是战士一般,替她守着她这个知书达理温柔识体的母亲。
秋里席地而坐,伦敦这个城市并不下雪,但是现在却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秋里没有理会地面传来冰凉的寒意,她伸手,轻轻地摸了摸石碑上那张笑得端庄的笑脸,&ldo;秋知凝。&rdo;她直呼她全名,然后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是一根彩色的水晶手链。
&ldo;好看吗?我猜你就会喜欢。&rdo;秋里喃喃自语,她把手链又放回了盒子里,然后在地上找了跟树枝在墓碑旁边挖了一个小坑,就把手链埋了进去。
她再次抬头,抱了抱墓碑,&ldo;妈,每年咱们都是自己动手包饺子。今年,我去唐叔家里,有现成的,终于不用进厨房了。&rdo;她语气故作轻快,她改了口,还是忍不住软下心肠,她之前明明说好一辈子都不要原谅这个永久缺席自己人生的女人。
没有人回答她,除了&ldo;呜呜&rdo;作响的冬风,穿梭在那些战士中。
秋里吸了吸鼻子,&ldo;好啦,你看天色也暗了,我改天买了花再来看你,每逢演出,你不是总想叫我去看看,顺便送你一束鲜花吗?好,下次我一定记得。&rdo;
秋里站了起来,坐得太久,身子都冻得僵硬,她脚下一划,就摔倒了。&ldo;砰&rdo;的一声,这声音表明了秋里这一跤摔得真心扎实,漂亮得五官现在已经皱成了一团,她紧抿着双唇,愣是没有吭声。
秋里干脆躺在地上,转头看着照片上的女人,苦笑说:&ldo;就算你想多留我一会儿,也不至于这样吧。&rdo;她语气有些无奈,这一跤,她刚才用左手撑地,好像骨折了。
背心处传来的凉意越来越浓,秋里挣扎着站了起来。天幕已经垂了下去,黑魆魆的,照片上的人脸已经看不清了,秋里再次抱了抱墓碑,轻声说:&ldo;妈,我走了。&rdo;
&ldo;嘀嗒&rdo;一声,一滴眼泪砸在了石碑上,很快,就跟周围&ldo;嘀嗒&rdo;落下的雨声混成一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