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华跟秦厉还有四个小孩,在家里连走路都刻意放低了声音,生怕打扰到赵寅。
七月二十四号考完试,七月二十五号金婶来秦家串门,脸上的笑意都轻松了几分。
金婶拉着邵华的手连连感激,“我家赵寅说,今年数学考得特别难,他很多同学拿到数学试卷的时候都是傻眼的,幸好有小邵你送来的高三数学习题册,还有秦厉他大嫂出的数学卷子,赵寅说可有用了,他搁试卷上看到挺多类似的题,这次数学估计能拿不少分。”
邵华道,“能帮到赵寅就好。”
她不敢居功,习题册是金婶自己在二手书摊上捡买的,邵华也就是出了个主意。
至于何红丽的卷子,她就是借花献佛,顶多是帮忙给金婶的时候费点力气。
想来秦森那边也是这样,两孩子这回高考数学应该都考得不错。
数学一向都难,这次又是特别难,两孩子数学考高了,能拉不少分呢。
估计秦森不想上大学,想跟在秦厉后头当兵的梦要破碎了。
果不其然,高考成绩是八月下旬出的,一出成绩,金婶恨不得在这不年不节的时候放鞭炮。
总分七百一十分,赵寅考了五百五十分,肯定是有大学上的了。
数学总分一百二,他考了六十五,听说很多人只考了二三十分。
秦海跟何红丽也写信过来,秦森考了五百三十分,他其他科目都学的不好,但是数学这门考了九十二分,主要归功于何红丽这个当数学老师的妈。
九月份,四个小孩开学,赵寅跟秦森分别被汉市跟祁市的两所大学录取。
十月份,两新鲜出炉的大学生就要包袱款款地去上学了。
临行前,邵华来帮金婶给赵寅收拾行李。
赵寅是第一次出远门,赵政委因为职务以及工作繁忙的原因出不了远门,这回是金婶陪赵寅坐火车去上大学,送到了她再回来。
金婶拿了两件衣服,左看右看都觉得两件都好,决定一起塞进赵寅的行李箱。
赵寅咬着苹果,“妈,放这么多衣服我穿得完嘛。”
金婶白他一眼,“怎么穿不完,别说衣服了,我还打算给你带两条枕巾过去。”
赵寅张大了嘴,“枕巾?带毛巾就算了你还带枕巾?”
“这有啥。”金婶道,“想当年工农兵大学的大学生报道的时候,别说枕巾了,搪瓷盆,暖壶,都得带上,我还见过有人背了两坛子酸菜上学的呢。”
赵寅狂摇头,“就算你做的酸菜再好吃我也不会背着去上学,得给人笑死,再说了,这里离汉市多远啊,背两坛子酸菜,重不重啊。”
金婶把衣服一放,叉腰道,“嘿,你这小子……”
邵华赶紧上来打了圆场,“婶子,赵寅说得也对,你们这一路要坐火车,背两坛子不方便,况且我听说汉市的地方美食里就有酸菜,大不了你们到了再买两坛子。”
赵寅笑眯了眼,“就是。”
金婶还想再说两句,邵华拍了拍她,“还有,你这衣服也带的太多了。”
金婶被转移了注意力,迟疑道,“多吗?”
“怎么不多,你看你都带了两个大箱子了。”赵寅指着墙角放着的两个箱子,“再收下去我就不是上大学了,是搬家。”
“汉市不比晃儿岛,冬天冷,夏天也不算热,你收了太多的短袖,赵寅带去了也用不上,倒不如收拾一件棉猴儿给他,去了正好能用上。”邵华帮着把行李箱的衣服拿了出来,“平时的衣服就收两套差不多了,我们选的他不喜欢,也不洋气,穿去了说不准还被人嘲乡巴佬,反正现在买衣服也不用票了,让赵寅带着钱,他看上什么衣服就自己花钱买。”
邵华总结,“反正我提议,东西少带,钱多带,缺啥,就地买就行。”
赵寅深以为然,一拍大腿,“还是邵姨理解我,邵姨万岁!”
金婶细细思索了邵华说得话,发觉她说的有道理,就照邵华说得那样,收了一件棉猴儿跟两套常服。
收完衣服,金婶看着行李箱里放着的暖壶跟凉席,迟疑道,“那这个带不带?”
赵寅哭丧着脸,“妈你还带了这个啊,多重啊,这不得背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