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越州人质在手占着上风,得意洋洋地冲陆元帅扬了扬下巴。陆元帅冷眼旁观,感觉武越州看起来不像是个要放人的样子,脸色一沉,用手指暗暗一碰藏在袖子里的勃朗宁,决定先发制人。
这时,站在武越州身后的胜子挨着风口使劲嗅了嗅鼻子,嘴里纳闷道,“外面什么味儿这是?”
武越州闻声抬头,刚要转过去查看情况,却见躲在外面的小喽啰哭丧着脸跑进来说道,“大老板,不好了,有人在外面放了火!”
“什么!”武越州抬手把枪口对准了陆元帅,嘴里骂道,“妈的,陆瑾和你这狗娘养的敢跟老子玩阴的。”
陆元帅站在原地一脸懵然,朝地上呸了一声,指着武越州回骂道,“去你妈的,这不是老子的主意。”
外面浓烟滚滚,顺着冷风飘起来呛得人头晕,瞧这趋势势必不能在厂房里面久待。武越州恨恨一跺脚,跑上去用枪顶着陆元帅的脑门,把陆家的老子儿子一起押在人后撤退。
此时,远在半条街外的朱副官,把望远镜放下来对周衡西说道,“周先生,里面的人开始撤退了。”
周衡西从他手上把望远镜接过来,看到武越州一行人仓皇跑出来的身影,对朱副官点了点头道,“这回大家都在明处,动起手来也省得咱们吃亏。”
武越州为了以防万一,预先在外面安排了接应的车辆。这会儿他手里押着陆家父子,迫不及待地带着手下往安全了撤退,生怕一个不留神被人在暗处给打了黑枪。
陆元帅被他用枪顶着脑袋,心里有些发怵,忍不住开口破骂道,“武越州,老子被你这么多人包围着,是插翅也难飞。你他妈能不能把枪口对着地上放,万一走火了信不信你直接给我就地赔命。”
这两个死对头都不是省油的灯,武越州心中清楚刚才那火来得蹊跷,这附近定是藏着陆瑾和的帮手。于是,他听了这话缓缓把枪放下,开口吩咐身边的喽啰们,“你们把枪的保险给我栓上,省得磕碰起来走火麻烦。”
手下们听了他的话,纷纷低头把枪上了保险,正要押着人准备往车上走时,一辆黑色军车贴边冲了过来,把替他们开车的司机给一枪爆了脑袋。武越州猝不及防吃了一记闷亏,抄起枪托就准备往陆元帅的脑袋上砸,却不想陆元帅袖子一滑,把悄悄开了保险的勃朗宁照着他的小腹一顶,笑得老谋深算,“老伙计,失策啊。”
武越州气得牙根发痒,“你敢动老子,我就先宰你儿子……”
这话他说到一半就住了口,因为陆元帅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一颗手|雷,玩味地接在手里抛了抛。喽啰们看到他手上这颗炸起来不要命的玩意儿,统一惴惴不安地向后退了一大步,非常自觉地给陆元帅让出了包围圈。
“走。”陆元帅一拽他的衣领子,把武越州拖了个趔趄,旁边的胜子急惶惶地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
“小兄弟,过去帮我儿子松绑。”陆元帅抬眼一瞪,胜子顶着武越州的眼刀冒着冷汗替陆流云割开了手上的麻绳。
“爸爸。”陆流云勉强恢复了两分精神,踉踉跄跄地扶着车门向陆元帅走了过来。
此时,人在远处盯紧情势的周衡西看到局面缓和了下来,摘下脖子上的望远镜交到朱副官的手上,决定亲自去接陆家父子。
“周先生,小心点。”朱副官递过去一把□□,把望远镜挂到了脖子上。周衡西向他点了点头,推开车门坐上了驾驶座。
陆元帅等儿子过来了,暗暗松了一口气,把手榴弹重新塞回上衣口袋里,用枪胁迫武越州跟自己步步后退,“儿子,你先走,这里他们人多,咱们多留一个人就多存一份危险。”
陆流云知道自己这会儿留在这里只有帮倒忙的份,听到这话“嗯”了一声,转身扶着墙壁向外面走去。他不知道,陆元帅看到他走了自己就没有再向后退,做爸爸的给儿子控制住了危险范围,把活路先让给了自己的孩子。
武越州见他如此动作,已经暗中猜到了老对头的用意,顶着陆元帅的枪口笑了笑,开口道,“陆瑾和,用心良苦啊,当年叶家人怎么就没享到你的福呢。”
陆瑾和听他话中提到了叶家,照着武越州的脸啐了一口,嘴里恨骂道,“我呸,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也配提叶家,要不是你……”
“要不是我,你也没那机会出去自立门户啊。”武越州背对着他哈哈大笑,“谁不知道你陆瑾和当年拐跑了叶将军的掌上明珠,跟外人合谋害死了老丈人,连带着小舅子都没给放过。”
“□□娘的血口喷人!”陆元帅受了他的指摘大动肝火,劈手往武越州的脸上甩了个清脆的大耳刮子。武越州挨了他一巴掌,不怒反笑,钻着这个空子反手缴下陆元帅的枪,两人扭打在一起。
混乱之中听见了两声枪声,也不知道是谁打中了谁,陆元帅先他一步从地上爬了起来,站在原地喘着粗气。武越州抬起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摇摇晃晃地跟在后面站了起来。
武越州吃痛地抱着胳膊,衣服上的鲜血顺着手臂淌到了地上,他看着陆元帅全须全尾地站在自己面前,苦笑了一声,知道自己今天是功亏一篑了。而陆元帅双眼发红抬头跟他对视了一瞬,并没有上前将老对头给赶尽杀绝。
“陆瑾和,他们是被你害死的。”武越州最后回头看了他一眼,跌跌撞撞地跟在惊慌的喽啰们后面上车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