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被朦胧的光线弄醒,睁开眼睛。
一个木碗摆在枕头旁边的炕上,它比自己想象的精致许多,昨晚哥哥竟然借着月光摸黑给雕刻好了。
她伸出小手,摩挲着那个木碗,触感也很舒服,哥哥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竟然用唯一的工具斧子,把这个碗打磨得很好。
渐渐地,外面开始有了动静。
早饭的时候,全家都集中到了东屋炕桌旁,除了刘珍珠。
“奶,我妈起不来,让我领一碗过去喂她。”
陈老太太不耐烦地打发二丫,“咋还演上瘾了呢?吃饭都不来,还得让人伺候了,真新鲜啊!不然我这当老婆婆的过去喂她?”
二丫站在炕边,还是等待着,老太太斜了她一眼,“笨死你得了,去告诉她去,就说我说的,不然就起来吃饭,不然就饿着,爱吃不吃。”
直到早饭吃完,刘珍珠也没能起来吃饭。
陈老太太也真的就没有给她盛饭。
这单兵外骨骼的战斗力有点超出陈默计划了,她以为昨晚躺一晚上也就好了,没想到刘珍珠连早饭都没能起来吃。
不过外骨骼劲大了也没关系,既然祸从嘴起的,那就正好少吃一顿,亏亏嘴,长长记性。
她的妈妈,不是别人可以诋毁的。
等吃过了早饭,陈永峰被陈老太太安排了新的活计:家里菜窖结冰了,要把冰刨出去。
农村每家都有一个菜窖,用来贮存土豆、地瓜、南瓜、萝卜、大白菜等蔬菜,大白菜有一部分放进菜窖,另一部分积成酸菜。(积酸菜,就是把很多棵大白菜层层叠叠垒到一个大缸里面,一层层撒上盐,最后再压上大石头。以前每家的压缸大石头都是‘祖传’的,缸可以换,大石头不换。发酵完毕的酸菜,用来炖五花肉或者排骨,超级香,可以吃一冬天。)
其实这活压根就不用干,因为菜窖里面压根没有菜,有冰的话,等开春天气暖和了自然就化了。
陈老太太当然也知道这活不用干,但是她就是让陈永峰干,谁让他跟他妹妹吃了独食呢。
哼,红皮鸡蛋?吃!我让你们吃!下次那个小子再来给他们送东西的话,她就要找点更累的活!她倒要看看,一个鸡蛋能顶什么用!臊皮没脸的,死丫蛋子才两岁,又不是坐月子,好意思吃鸡蛋!
没错,昨晚邵锦成来给他们俩送吃的这件事,看似过去了。但是陈老太太当然还在愤恨着,她没办法当着首长孙子的面抢过来,但是她有的是办法折磨他们!呸,让你们吃,以后让你们不敢吃!
“对了,你每次拖回来的柴火太细了,不禁烧,今天开始砍些粗的,然后多拖一棵回来。”
“知道了,奶。”陈永峰现在已经学会不跟陈老太太多说别的了,陈老太太说什么,直接答应就是了,不然多说一句就又要开始无休止地絮叨谩骂。反正他现在已经长成大人了,用不完的力气,让干啥就干啥呗。
陈老太太满意地哼了一声,首长孙子向着你们能怎么样,你们还不是乖乖被我控制着,就算他来了也没办法,我让我孙子干点儿活,天经地义!
“赶紧把冰刨完,不刨干净不许出门砍柴。但是,让你多砍柴火也不许太晚回来!当我不知道你天天到处跑着玩!还是让你干的活太少!”
陈老太太站在菜窖旁边,对着陈永峰好一通发号施令,她说完了,终于走了。
陈默站在哥哥的身边,看着陈老太太那一张一翕的臭嘴,她觉得那老太太的口水似乎都喷到自己脸上了,恶心。
陈永峰掀开菜窖的盖子,俯身探头往里看了看,是有些冰,看起来很厚,但是好在不多。
“我先去个厕所,你先回屋等我,等哥干完了再出门,很快的。”
陈默点点头,等陈永峰进了厕所之后,她赶紧蹲下身来,凑到菜窖口,小手张开,一些白色的粉末状物质从她手中飘落,正好落在菜窖下面结着的厚冰上。
这是冰块处理剂,可以催动冰块裂开,不经融化,直接让冰块产生升华物理反应的物质,等哥哥回来,拿着她特制的斧子来砍,这些经过她特殊处理的冰,就像削豆腐一样了。
她洒完冰块处理剂,就回了西屋,赶紧躲起来,把自己的脸洗一洗,并且消了一下毒。
陈默很是嫌弃,如果不是要帮哥哥处理冰,她真的是一秒都忍不了。
清理消毒之后,她终于舒服了,从窗户可以看见哥哥出来了,然后跳进菜窖里开始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