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时是非常厌恶那个不受控制的自己,可有时候又很羡慕这个不受控制却自由自在的自己。
他的束缚太多,顾家、母亲、人伦还有一个不能言明的心里人。
他总是挣扎,在汪洋中挣扎,在泥潭中挣扎,在眼泪中挣扎。
逃不出的时候,便想着要消失,让那个自我的自己来代替他。
“顾稚,你就是个懦夫。”
耳边是冰冷的声音,狠狠刺入他的心。
他一下子惊醒,屋内还是一片昏暗。顾稚捂着发胀发疼的脑袋爬起来,环顾四周,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
虞鸣津不知是什么时候醒的,戴着薄窄无框眼镜,靠坐在床边,被子掀开,双腿交叠在床沿,大腿上摆着的笔记本电脑亮着光,食指上是枚素圈戒指。
顾稚坐起来,脑子有些发懵,直愣愣看着他,“虞总,你……已经醒了?”
虞鸣津摘下眼镜,捏着鼻梁。顾稚第一次见他难掩疲倦的样子,心里惴惴不安,就听他说:“顾稚,你一直在说梦话。”
顾稚呼吸都快停了,艰难吞咽唾沫,竭尽全力让自己维持基本的沟通,“我都说了什么?”
虞鸣津的目光像是窗外的雪,冷冷砸在顾稚的心上,“对不起。”停顿,呼吸,窸窸窣窣的雪花落下,他说,“你一直重复着这三个字。”
“对不起……”顾稚嘴唇颤抖,张了张嘴,声音近乎嘶哑,说出口的却还是这三个字。
话音落,昏黑室内响起一声哼笑,顾稚后背发麻,如坐针毡。
“七点五十了。”虞鸣津合上笔记本,站起身。
顾稚微微仰头,脸上的表情终于不再是那种无可挑剔的矜贵优雅。虞鸣津对眼前这一幕挺满意的,转过身走进盥洗室。
虞鸣津刚进,门铃便响。
顾稚一下子惊醒,跑去开门。
门外是张启特,一看到顾稚便问,“怎么样?和我表舅睡一屋很难受吧?”
顾稚脸上的神情挑不出差错,“我睡的很好。”
张启特觉得挺没劲,抿了抿嘴,“对了,和你们说一下,今天自由活动,外面天气不好,不适合冰钓,要等暴雪停了才行。你和虞鸣津也说一声。”
张启特说完便走了,顾稚拉上门,转过身便看到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
他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