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兮前脚领了提着食盒的琳琅出门,太夫人同袁嬷嬷就对视一笑。
&ldo;要我说还是国公夫人有灵性儿。&rdo;袁嬷嬷在磁鼓上坐了同太夫人说话,这是太夫人对她格外恩遇,寻常嬷嬷能在这儿坐坐脚踏回去都得高兴几天。
太夫人笑了笑,但很快就换了担忧,&ldo;唉,只怕老大不上心。前些日子我见他们总算是合着一块儿了,哪知不过是昙花一现。你说老大这究竟是对清兮不上心还是他那伤……&rdo;
&ldo;我瞧国公爷对夫人还是有心的,否则他那样的大忙人也不会抽时间指点夫人写字。&rdo;
太夫人的心总算安了些,&ldo;可他见着清兮就训,吓得这丫头见了他一丝儿影子就躲不停。&rdo;
&ldo;等夫人年纪再大些就好了,她那是不知道国公爷那冷脸下存的是颗菩萨心。&rdo;袁嬷嬷是看着丰琉长大的,自然了解他。
且说清兮到四并居的日子选得着实好。
前几日为年末忙得昏天黑地的丰琉这两日总算闲了下来,正在家休整。可繁忙骤闲,心理上一下适应不了,便显出无所事事的孤清了。
丰琉挑了一张帖子准备赴约,本想命小幺儿去寻听泉,旋即罢了念头准备自己出去走走,出了园门,到了西边给随从准备的休憩小房,只见那边黑灯瞎火,唯有一间露出微微灯光,丰琉走到檐下,还没出声便听见屋子里传来y言谑笑,听声音不是听泉又是谁。
换了往日自然是要重罚的,可现在是年下,且前两日着实忙坏了身边的人,这两日给他们放假,他们要寻些乐子做主子的也不能太不近人情。
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丰琉停住脚步,静静站在檐下,听得里间传来&ldo;滋滋啧啧&rdo;的亲嘴声,又有听泉道:&ldo;宝贝儿可想死小爷了。&rdo;
过会儿有女子低低的娇笑声传出,&ldo;讨厌,死人,你这是摸哪里啊。&rdo;
一时有窸窸窣窣的脱衣声,不过片刻就能听见半旧木榻经不住冲压而发出的&ldo;吱吱呀呀&rdo;声。
丰琉摸摸鼻子往回走,入了四并居,命勤书烫了一壶酒,自斟自酌,难免由听泉的乐子而想开。
勤书见丰琉灯下凄清,便问道:&ldo;国公爷可要邀寒山先生等来?&rdo;寒山先生是丰琉门下养的清客,素来最得丰琉倚重,彼此又极聊得来,他就住在国公府后胡同,偶尔书居孤寂,丰琉便让人请了他来一同饮酒畅聊,不失为一件乐事。是以今日勤书才有此一问。
丰琉此时哪里有心思找清客闲谈,何况他也体谅前几日寒山先生累了不少,年下正是家人团聚的日子,不想扰他,且他此时心境不在畅聊一事上,&ldo;去温壶酒来。&rdo;
勤书从架雪斋退出去,温了酒上了菜,再出来刚好见到提着灯笼而来的清兮主仆,赶紧迎了上去。
&ldo;国公爷在吗?&rdo;清兮问道。
&ldo;在架雪斋。&rdo;勤书提灯引路,到了廊下,略略提高嗓门道:&ldo;爷,夫人来了。&rdo;
丰琉有些惊喜地起身,见小丫头打起门帘让了清兮进来。
清兮看着丰琉,笑弯了双月道:&ldo;今日厨房炖的冬笋火方又软又入味儿,给廷直哥哥也送些过来。&rdo;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是以清兮笑得格外甜美。
丰琉迎到门上,顿了顿,想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急切,转头吩咐勤书带着丫头去端两个火盆进来,他素来不惧冷,所以四并居不烧地龙不架火盆,极为寒冷。
琳琅将手中的食盒交给勤书,转身来为清兮解大氅,被她一躲。
&ldo;琳琅你先下去吧,找你的勤书姐姐说说话。&rdo;
34多娇怜
丰琉见清兮整个人裹在一领大红羽缎白狐里的大氅中,带着同色兜帽,小脸冻得红扑扑的知道她冷。一入冬她就跟冬眠似的,极少出门,所以今夜来四并居是谁都想不到的。
&ldo;廷直哥哥一个人饮酒?&rdo;清兮见炕几上只摆了一个杯子并几样小菜佐酒,话音刚落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ldo;衣服穿少了是不是?&rdo;丰琉走上前不由分说地解开清兮的大氅,想验证自己的猜测。
清兮冷得僵硬而阻止不了丰琉的动作,这一下两个人都僵硬了。冷风灌进来,激得清兮直哆嗦。
丰琉赶紧用大氅将她裹了抱起来往内室走,&ldo;你个蠢丫头。&rdo;
事实证明丰琉的猜测丝毫不错,清兮不是穿得少,俨然就是没穿,相当于没穿。
红色大氅下只着了薄薄一层毂纱,清清楚楚能看见那下面紧裹着将将遮住臀部的月白绸小衫。
清兮的盘算本来是很好的,陶嬷嬷说这种穿犹未穿的效果最是让人魂与色授,哪怕是柳下惠重生也躲不过,可惜清兮在温暖如春的屋子里待久了而低估了外面的严寒,也低估了四并居的严寒。
这一来姿势摆不出来不说,连眼神儿都摆不出来,清兮直接就被丰琉打包扔到了床上。
一入床,那冰冷的被子激得清兮&ldo;啊&rdo;了一声,丰琉丝毫不怜惜她,将她的大氅一扔,被子一裹,紧紧搂在怀中,&ldo;还冷不冷?&rdo;
此时勤书端的火盆也到了,直接放到了内室。
丰琉吩咐勤书道:&ldo;你去让人生地龙,沏一杯热茶,再去熬一碗姜汤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