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府家规严,她们这些小丫鬟就是给主子欺负的命,最快乐的一段时间当要数在宋棠雪的身边了。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改变呢,从那放在窗户的金银首饰,带在头上让她产生了一种自己才是小姐的错觉。
杏花的眼角溢出一滴清泪,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手臂上的纱布是那日晚间手上宋棠雪缠上的。
杏花抚上那纱布,软了身。
宋棠雪又回到了那处牢房,将地上的油灯捡了起来,想到宋母,心里的怅然不忿也少了许多。
或许从一开始就接受命运,不祈求命运的施舍,一切都靠自己会好很多很多。
宋母虽还是自己的轻生母亲,但她明显就不想认。
“宋小姐。”一个眼生的小卒站在门口,守门的狱吏打开门放了人进来。
那小卒谄媚地笑着,将手中的大餐盒拎到了桌面上,擦了擦额间的汗珠,看这小卒的表演便知这餐盒内的东西少不了。
深红色的餐盒一看就非凡品。
宋棠雪有些警惕地看着小卒从这餐盒中掏出了珍馐美味,她被关在牢房里还有这待遇呢?
这怕不是断头饭吧。
小卒一溜儿地将菜品都放在了桌上,热气腾腾的还冒着白烟了,这一切都少不了小卒手中那个红色餐盒的功劳。
“五味道杏酪鹅,葱泼兔,东坡豆腐……”那小卒每上一道菜都告知宋棠雪名称。
宋棠雪望着那小卒有些懵逼,临终关怀?
宋棠雪没有回答小卒的话,那小卒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那宋小姐慢用。”
小卒恭敬地退了出门,门口的狱吏轻咳∶“宋小姐可以放心吃。”
一种不可能的可能突然涌上心尖,若是不知名的人,这狱吏应当不会放进来。
宋棠雪看着放在一旁的食盒,拿过来一看,底部是一张纸条。
“念安好。”
简单的三个字,宋棠雪笑着将纸条折叠起来,寻了几个地方放着都觉不好,最后贴身收了起来。
这字迹他不会认错,是谢千重的字迹,门口的狱吏眼眸闪烁,尽收眼底,今天晚上就回去复命。
确认这饭菜的来源,宋棠雪还是用银簪试了试毒,以免被人半路做了手脚。
确定五毒后,大快朵颐起来,这两天都没认真的吃过饭,宋母提来的东西最后也被宋母亲手砸了。
吃过了晚饭,狱吏将东西全收拾了带出去,宋棠雪轻叹一声,把纸条拿出来,缱绻而珍重地一字一字抚摸着。
“念安好。”宋棠雪咬着这三个字,笑着收起来放在了枕头底下,沉入了梦乡。
“起来!”一阵急促的声音响起,宋棠雪被人拖拽着扔到了地上,拖蹭的疼痛让她皱起了眉。
狱吏们鱼贯而入,宋棠雪被人押着按在地面上动弹不得,手臂被反制,彻骨的疼痛感。
狱吏们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宋大小姐,今日就是您凌迟处刑之日。”
说话的狱吏语言威严,余下的狱吏们凶神恶煞地盯着她,将她围了一圈,定定地看着她,横眉冷目。
宋棠雪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事情就变得严峻起来,有些摸不着头脑。
明明昨夜睡着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今日起来一切都变了。
“你的贴身宫女叫海棠吧?”黎宗拨开人群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身欣赏她的表情:“她全都招了,宋小姐还有什么问题吗?”
宋棠雪瞪大了双眼不愿意相信,海棠怎么可能!她从不怀疑海棠的忠心。
黎宗展开了手中的认罪书,海棠的笔迹就是化成灰她都认识,通篇都是海棠亲手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