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天已经凉了。
再有月余,便要过年了。
杨兰香紧了紧身上的大衣,潇江北岸,比之南岸要冷上许多。
仅仅只是一江之隔,北岸的冬天会下雪,南岸却不会。
距离演习结束虽然未有九十天,可按月份算,冬月便是第三个月。
来时的路上,她看见工人们热火朝天的修建着桥墩,听说,便是晚上都不曾停过工。
仅仅只是粗略看了几眼,她便大概知道,这座桥最少也有二十米宽。
这已经不是桥了,而是一柄插入南州心脏的利刃。
手下人曾建议,派出死士将这桥给炸了。
于是在她的默许下,手下人做了一个测试。
在一个用水泥与钢筋浇筑的圆筒之中塞满了火药,然后远远的引爆。
修筑跨江大桥,南州也有许多百姓参与,所以这个水泥浇筑,他们也就学会了。
可结果却让人更加绝望了。
塞的满满当当的火药,居然只是让水泥桶裂开了几条缝隙。
而秦骁所修建的这座跨江大桥,最薄弱之处都是他们试验的十余倍厚。
便是再加十倍,百倍的火药,又如何能在外部将这大桥炸垮?
如果没有尝试,她,或者南州众人在心里面还会保留一些反抗的想法,或在他日,择机而动。
可是尝试过了之后才真正明白,他们与秦骁的差距,已是云泥之别。
他们自己,让自己又一次真真实实的体会到了真正的绝望。
中原人是怎么形容来着的?
蚍蜉,撼树。
待及再见到秦骁,杨兰香甚至连看都不敢去看。
只是低着头,谦卑,而又屈辱的喊道:
“臣,参见陛下。”
上半年,第一次看到秦骁,她觉得他们是对手。
后来的日子里,她也一直将秦骁当做对手。
甚至于父亲说让她与秦骁和亲都被她干脆的拒绝了去。
如今,她是亡国之人,秦骁哪怕只要动一个手指头,她也毫无反抗之力。
如果不是为了父亲,如果不是为了杨家,如果她有一个哥哥或者弟弟。。。
她也能活的轰轰烈烈。
父亲倒下了,只能由她抗起来整个杨家。
那些个叔叔伯伯,只知愚勇,说什么躲进山中,他秦骁便是追都追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