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阿平和小豆子他们整日在街上跑,也没出过什么危险。十月对此还颇放心。阿平蹦蹦跳跳的走了,十月看着阿平欢快的身影,心情也跟着开心起来。转头见唐开泰也正望着门口蹦跳着离开的阿平,他脸上也是少见的带着笑。察觉到十月的目光,唐开泰转头看向她,两人目光相撞,都有些不自在。又都将目光转向开元。开元刚画完一笔,正抬头就见到大哥和十月都在看他,只稍一愣神,便若无其事的低头,将自己正画完的一幅画展示给他们看。白纸黑墨,看起来不够艳丽,却很写实。“开元,你太厉害了,竟然把我们的院子画出来了。”十月是真的惊叹与开元的绘画天赋。他转头看唐开泰,“你们学过?”唐开泰点点头,“只学了半年多。”他们对画画有兴趣,还是因为有一年春天放风筝,街上卖的风筝都画的很美,他们俩也想自己画一个,母亲惯着他们,专门请了县里有名的画师来指导他们。开元画东西比他像,学的也快,画了各式各样的风筝许多。不过他们却没有放几次。父亲回来后,说他们学作画是不务正业,后来学作画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如果不是这次为了赚钱,拿起笔描衣服样册,他都想不起来他们曾经学过画画。“学了半年就可以对着房子画一幅画啦?”十月的话,打断唐开泰的思绪。“当然不能。”“这很简单的。”唐开泰和开元同时回道。开元说完话,就转身把画好的图放在地上,拿四块小石子压在四角,然后蹲在哪里等着晒干。十月看着唐开泰,示意他继续说。“开元或许在这方面有些天赋。他从小聪明,学什么都很快。只是他七八岁的时候,不知因何智力受损,记忆力变差,学什么都容易忘,人也渐渐不爱讲话。就成了如今的样子。一年前家中遭难,母亲带我们在去京城途中遇害。开元便更不说话了。有时候我这个做大哥的都不知道他脑子都在想些什么。”这还是唐开泰好难【修】十月做事果断,既然决定了就立刻行动。她把开元画的衣服册子和日常随便画的小巷子、院子之类的,都拿去之前去买宣纸的书斋。结果老板不在,小伙计看了开元的画一直摇头。“这画的什么呀,这些哪能做话本插图。我们的插图都是和话本内容有关联的,都是写话本写好之后,找人一边看话本一边画的。再说了,也不是这种粗劣的画风,你瞧瞧,我们这插图里的笔法线条多细腻,你这一看就是新手作画,根本不行。”小伙计的话宛如一盆冷水淋下来。许是之前那五两银子赚得太容易了,所以她理所当然的认为凭借开元的画作能再赚点银子。她太想当然了。目前开元画的都是日常所见,插图和连环画是要把自己脑中联想画出来,这确实不容易。开元再是有天赋,也不见得能够想什么就画出来。十月有些沮丧,拿着开元的画,一边走一边想还有哪些赚钱的法子。又逛到之前买了他们衣服样册的裁缝铺子,想看看之前的衣服卖的如何。今天是赶集日,店里人不少,之前这铺子里挂着的几件衣服已经换上了他们画册里面样式,也有不少人对着衣服样子在询问。有人说,“这衣服不仅样式新鲜,绣花样也是我们这边没有的。”“是呀,咱们农家人,衣服布料颜色也就那样,但是袖口领口的花样倒是可以仿一仿。”大家讨论的声音不大,铺子的伙计看这些算计他们衣服上绣花样子的农妇,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各位大娘,这绣花样子也不是随便都能绣出来的。绣的不好,反而不美,浪费了料子。”几个大娘对伙计的话也不在意,讪讪的笑了,之后又像模像样的去看其他的。她们也就是这样念叨,农家妇人的绣工不行,新鲜的花样子,也得试过了才知。心里都想着下回带着家里姑娘、媳妇过来,让她们自己瞧瞧,看能不能绣。“要是能将这些花样子剪裁出来就好了。”不知是谁小声的念叨了一句。十月耳朵一动,她记得小时候奶奶给她做绣花鞋就是有各种鞋样子。那时候已经没有绣花衣服了,不过她还记得她有一双鞋的前尖外侧,绣着菊花的花瓣,好像是一张旧报纸裁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