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可有难处乎?”刘纬见法正好像有什么心事,连忙询问究竟是怎么了。
其实自从刘纬到来,尤其是他造出了起重机后,法正一直非常高兴,今天看见刘纬又制造出了“水泥”这种神奇的建筑材料,他更是欣喜异常。
可当刘纬提议扩大生产,大量使用这种水泥的时候,却勾起了法正另外的一桩愁事。他之所以郁郁寡欢,是因为县里已经没有钱了!
上次的祸乱过后,江阳几乎被洗劫一空,法正为了招揽流民归乡,迅速恢复江阳基础建设,许下了很多承诺,其中就包括免税和奖励。免税,意味着县城百姓在一段时期内,无需向官府缴纳税赋,等于少了大量的财政收入,而奖励,更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就比如百姓参与采石和复建的工作,那可不是白尽义务的!官府一支在给他们发工钱,这些人才有了积极性。而且就算只是征徭役,你也得给人家吃饱饭吧?江阳府库根本没有存粮,为了让百姓吃饱饭,法正委派商人在周围买粮维持了一阵子,但到了现在也是支撑不下去了!
见公子询问,法正也只能如实地把现在的难处解释给刘纬听。可是他讲完后,刘纬也沉默了。
刘纬也是人,虽然有些奇技淫巧和化腐朽为神奇的技术能力,但他毕竟不是财神爷,也不能凭空变出钱来啊!遭遇洗劫过后,法正能在这废墟上,重新开始复建,已经实属不易了,刘纬觉得换作是自己,恐怕不能有法正做得那么好。
可现在,缺钱的确是个最大的问题,而且还十分紧迫,一旦无钱无粮,城中百姓会不会因此再度流亡呢?好不容易初见规模的复建,会不会因此半途而废呢?
刘纬首先想到的是朝郡里要钱。作为犍为郡下辖的一个县,江阳的复建,难道身为太守的任秀就没有责任吗?
要知道,江阳县在泸水与沱水交汇之处,是个战略要地。有江阳挡着,武阳县也就暂时很安全,任秀也能安心做他的太守,如果此处被蛮人完全占领了,他们北掠会更加方便,到时候恐怕都会打到武阳县去!
可是,回忆起在武阳县,任秀用一万钱就把自己打发了的经历,刘纬对此人不抱任何希望了!他就是个职业官僚,想的只是自己如何能升官发财,哪会考虑江阳民众的疾苦和安危?
要不然,上书州牧府讨钱如何呢?刘纬只是想了想,便作罢了!一个县尉,给州牧上书,属于越级上报,这是官场大忌,如果真那么做了,任秀不定会给自己和江阳穿多小的鞋!
而且,父亲刘璋虽然是州牧,但权力有限,自己又得罪过赵韪,恐怕真的很难要出钱来!另外,自己来江阳上任,本来就含有贬斥的意思,刚到地方就朝州府要钱,怎么可能批复呢!
想来想去,刘纬也有些为难起来。
眼见公子刘纬也这么为难,法正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他不怪刘纬,因为极富才智的他,在得知了刘纬来江阳就任的前因后果后,也知道刘纬有多难。
“公子勿忧,吾另择他法,亦可寻也……”法正自己其实也愁,但他还是贴心地安慰了刘纬一句。
刘纬明白这只是安慰,法正是个外来户,在本地也没有什么人际关系,他哪有什么好办法呢!
“此处可有特产?”刘纬忽然问道。
“止山获、兽皮、野果有盈,余者未有也……”法正无奈地答道。
这些东西,都不是很重要的必需品,即使很多,也卖不上什么好价钱,而且很难形成规模经济,对于解决县里的财政危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左思右想,也没什么好办法,刘纬还真被难住了。不觉时间已近傍晚时分,每个人腹中都传来饥饿之感,尤其是陈式,他的肚子咕咕叫,声音很大,众人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