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看了眼姜予微发白的脸色,才又继续道:“表姑娘娇生惯养,想必不知私窠子是什么地方。被卖去那里的女人是最低贱的,只要给钱便任由折腾。你若是敢逃,抓回来就会被打死。若是不小心得了脏病,随便给几贴药喝,治得好继续接客,治不好直接拉去乱葬岗埋了。表姑娘可还记得太太院里以前有个叫金珠的丫头?”
此前她以前知州府都是这个叫金珠的丫鬟来接的,所以对她有些印象,但不知为何有一日忽然就不见了。姜予微不知田妈妈忽然提起她有何用意没没有接话。
田妈妈道:“三个月前金珠生了不该有的心思,被太太发现了。太太便将她卖去了私窠子,才一个月她就被折磨死了。”
姜予微心底发寒,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冷着脸咬牙道:“妈妈是在威胁我?”
“小人不敢,小人只是将所见所知都尽数告诉姑娘。姑娘是太太的血亲,她自不会如此狠心,但你身边的人可就未必了。”
姜予微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掐进肉里一点也不觉得疼。她丝毫不怀疑田妈妈话里的真伪,因为这确实是她姑母能做得出来的事。
她身边对她好的人屈指可数,银瓶就是其中一个。倘若为了能让她自己逃跑却因此害了银瓶,那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好过。
事到如今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可想?
给她爹报信求救?
她爹只怕巴不得快点把她送到权贵的床上,要不然她娘在临终前也不会如此着急的为自己定下这门亲事。
“表姑娘好好想想,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田妈妈起身出去,屋内只剩下她和那四个粗使婆子面面相觑。
姜予微心里很乱,她只想嫁给温则谦,然后生一对儿女,一家人相守在一起,简简单单的过完一生。然后这个小小的愿望如今都难以实现,她到底该如何是好?
外头的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有丫鬟送来了晚膳。她没心情吃,只是盯着烛火出神。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刘妈妈忽然带人进来告诉她时间到了,命人将她强塞入一顶小轿中。
趁着夜色,轿子被抬到了一栋宅子的后门。
她掀起帘子瞧瞧往外偷看,只见刘妈妈满脸谄媚的往看门护院的手里塞银子。
那两个护院迟疑的互相看了一眼,又掂了掂手里鼓鼓囊囊的钱袋子,开门放她们进去。轿子又被抬了起来,一路进到了后院。
她知道这是哪里,这里是盐漕府。
府内,陆寂坐在牙头雕卷云纹平头案前,手拿一方素帕,神情专注的擦拭一把长剑。
剑身在烛火的映照下发射出瘆人的寒光。此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蛾子,围绕烛火跃跃欲扑,每一次靠近都引得光线明明暗暗。
陆寂将长剑插回鞘中,目光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