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斯可发完那条消息,又觉得有些情绪化,刚要撤回,聊天界面上,肖斯白便发来一句新的消息:斯可,你是不是担忧高考后,我会喜欢上别人?
小心思被他明晃晃的戳破,陶斯可有些心虚,她咬着唇,回了个单字:嗯。
这个嗯字能表达出她现在难言又自相矛盾的迂回变扭的心思。
肖斯白:斯可,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我只喜欢和我一样名字里带有斯字的女生。
肖斯白的这条信息愉悦了陶斯可,他故意用她当初搭讪他的方式来哄她开心。陶斯可心领神会,忍不住眉眼弯弯。而在教室里的肖斯白,看到陶斯可回复了一个张嘴笑的表情。肖斯白抿着唇笑了笑,少年的眼睛也弯成一条蜿蜒的小溪,里头有细碎的亮光在闪动。
沈小笛和陶斯可上了一辆出租车,沈小笛说:“你刚才是不是在影厅外面碰上了章先生?”
“对。”陶斯可说,“他在外面抽烟。”
“难怪我看到你和章先生一起进来了。”沈小笛想起了什么,说,“你和章先生一块进来的时候,阳阳好像还看了你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
“她看我做什么?”陶斯可有些疑惑。
“谁知道呢,兴许误会你和章先生有什么关系吧。”沈小笛挤眉弄眼,“毕竟女人的心眼可是很小的。”
陶斯可看了沈小笛一眼:“不至于吧”
沈小笛摇下一点车窗,说:“当然不至于,阳阳哪里会这么小气,我就随便说说,吓唬吓唬你。”
卢尔阳的助理小崔在保姆车接到了卢尔阳的电话,有些一头雾水,电话那端卢尔阳的语气听上去,不是十分愉快,让她叫庆哥开车来接她。
小崔挂了电话,抬手拍了拍驾驶座上的司机庆哥,说:“庆哥,往回开,尔阳让我们回去接她。”
庆哥也是十分不解:“不是说和章先生一块过圣诞节,怎么又要回去?”
小崔摇摇头,小心翼翼道:“兴许是和章先生吵架了,还是赶紧开回去,她等久了,等会估计又要把火发在我们身上。”
庆哥深以为然地笑了笑,卢尔阳自从攀上章庭筠,近一年事业隆隆日上,脾气也跟着水涨船高,她们这些工作人员没少被她斥骂,但都以司空见惯,毕竟你指望着人家发工资,挨几句骂算得了什么。
章庭筠和卢尔阳不欢而散,卢尔阳知道自己有些意气用事,眼下的场面有些难堪,卢尔阳只好自己寻找台阶下,她推说自己等会有事,就不跟他去过圣诞节了。
章庭筠倒也无所谓,他点了点头,神色温和地同她说了一句圣诞快乐,转身就走了。
卢尔阳站在影厅里,知道她和章庭筠玩完了。
小崔来接卢尔阳,卢尔阳面色不太好,问小崔:“吴总是不是有打来电话?”
“昨儿打来,想约你一起用晚餐。”小崔小心翼翼道。
卢尔阳说:“给他回个电话,说我今天有空。”
小崔欲言又止,问:“需不需要告知慧慧姐一声?”慧慧姐是卢尔阳的经纪人,大事小事都有她做主。
“这么,我现在说话不管用了?”卢尔阳冷声道,“是我给你发工资,还是慧慧姐?”
小崔不再开腔,依言照做。
路上,梁秋舫给章庭筠打了一通电话,让他带卢尔阳一起来过圣诞节,等他到的时候,梁秋舫瞧了瞧他的身后,说:“尔阳呢?”
“她不来。”章庭筠靠着沙发,夹了几块冰块扔入杯子里,冰块触及杯底,发出几声轻微的脆响,他拿起威士忌,缓缓倒入杯子里。金赭色的液体慢慢上升,淹没棱角分明的冰块。
梁秋舫仔细打量了章庭筠几眼,试探地问了句:“吵架了?”
章庭筠没出声,他喝了口威士忌,转头盯着梁秋舫,说:“你是不是和卢尔阳提起了斯可的事?”
梁秋舫脸上是讪讪的笑容:“不是,庭筠哥,我喝醉的时候提了一句,别的也没多说,毕竟我也琢磨不清楚你是什么心思。“
梁秋舫这说的是实话,他伸手拿过桌上的烟盒,散给章庭筠一根烟,端详着章庭筠,说:“哥,你不是真看上了人小姑娘了,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一句,人还是个学生。碰了,少不得有人见风使舵作文章。”
梁秋舫这人虽然混了点,换女朋友如换衣,但对于男女之间的这点事儿。他从来不勉强,讲究的就是个你情我愿,欲擒故纵这点把戏,他看不上,章庭筠自然也瞧不上。
章庭筠其实也没摸清自己是什么心思,他是对陶斯可有点好感,这不假,小姑娘新鲜有趣。但他也有自己的道德底线,毕竟人还是个高二学生,这不是为自己辩白他是什么好人,他章庭筠跟好人这两个字就沾不上边。
章庭筠觉得他不是个重欲的人,虽然他偶尔喜欢玩点小花样。或许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场面过于深刻,每次脑海里自动回放起那个片段。那双白皙,小小的脚掌,落在棕色地板上那一只只潮湿薄雾似的脚印,轻易就能挑起他平静湖面下波澜的暗涌。他目前并不会对陶斯可做什么,只是试图在她眼里留下好印象,仅此而已。
章庭筠手指捏着一根烟,他把烟灰弹落在琉璃色的烟灰缸里。梁秋舫没再多说,毕竟章庭筠他自己清楚,其实用不上他来说这些话,他不过是怕有个万一,毕竟他们这样的家庭,家里的老辈树立的仇敌多了,想使绊子的人也不少,牵一发而动全身,实在需要低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