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也是,我也好想快点离了这个家!”苟春花突然害起羞来,“二嫂,我将来订亲和迎亲的时候你会回家来吗?这家里就你对我最好了!”
杜萱娘愕然,没想到会在苟春花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她实在想不起什么时候对她好过,只不过是自己不会修改衣服便教她找人帮忙,及教她怎么教训大牛二牛而已,初衷绝不是为了对她好。
“哪里就对你好了?你成亲的时候我若得到信定会来给你添箱。只不过有句话要提醒你,出嫁以后做事要比家里多长一个心,多用一个眼,多看看旁人是怎么做的,当然这个旁人是除了你娘和大嫂。”
杜萱娘觉得有必要提点一下苟春花,如果不出意外她与李秀才家的婚事很快就会订下来,她如果是用她娘和大嫂那一套去李家生活,肯定会被人啃得渣都不剩。
可惜的是这等简单的生活经验苟春花居然也听不懂,睁着两只茫然的小眼,愣愣地看着杜萱娘,让杜萱娘很是丧气。
“好了,现在不懂不关系,记住它就行,将来多吃点亏你就会懂了。还有,今天的事一个人都不能说,尤其是你大嫂,娘收了我的聘金是要给你做陪嫁,让你将来过好日子的,若是给你大嫂知道了,你们就一个子儿也别想得了,明白了吗?”
还好,关于钱的事苟春花的脑子还转得过来,忙使劲点头。
三人去了大概一个时辰,直到黄昏时才回来。
苟婆子怀里揣着沉甸甸的银子匆忙上楼藏银去了,杜萱娘在院子与张正正式大礼相见,“谢恩公救萱娘于水火,此等大恩萱娘现在无以为报,待日后定当重谢!”
张正看到杜萱娘如此郑重其事地说话,一时间口钝舌拙,满面通红,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姜妈妈笑骂道:“你这丫头什么时候也学会掉文了?什么恩公不恩公的,快别如此生分,如今你们已经是一家人了呢?”
说着拿出两张写满了字的纸,一张递给张正,“这是女方的答婚书,你要收好了,这可是三十两雪花银呢!”
另一张给杜萱娘,“这个是男方的通婚书,苟家再找你麻烦时就把它亮出来。”
杜萱娘接过一看,通篇的繁体字,认识的没几个,想来也没有人会拿这个来开玩笑,便仔细地将那纸收好。
张正怜惜地着看杜萱娘,越看心里越欢喜,想着这可怜的小娘子终于成了他的女人,以后就算自己不吃不喝也不能再让她受委屈了。
杜萱娘抬头问,“你什么时候来接我?要不我现在就跟你回去?”
张正诧异于平日里看起来挺害羞的杜萱娘一旦开口说起话竟如此大胆直接,说起成亲的事好像在说我今天中午吃了两碗饭一般寻常,同时又想到她好像并不嫌弃自己岁数大,还有一个儿子的事实,心底一股甜蜜涌起,很想说现在就跟他回去,可是又不想委屈了她,便说道:“你连套嫁衣都没有,还是明天吧,我今天回去连夜给你置办一些必需的东西,明天再请邻居们帮忙弄几桌酒菜,怎么说这也是我们两个的大事,我们家虽穷,但也不能太委屈了你。”
杜萱娘心下也是感动的,虽然她从来没想过真的要嫁给这位张正,只是将他当作跳板,借以实现她远离苟家单独立户的愿望,但是被一个男人如此看重的感觉还是挺好的。
杜萱娘又在心里添加了一项要为张正寻找一门好媳妇的计划。
张正依依不舍地与姜婆子离开,自然姜婆子的谢媒礼是少不了的。因为姜婆子只向王夫人告假一天,第二天就得回王家听差了,杜萱娘与张正的成亲喜酒是赶不上了的,但说好以后补请。不过,这回她若把这桩由她亲自出面做媒,将杜萱娘另嫁他人的事告诉王夫人,估计王夫人不但不会再记恨她从前将杜萱娘介绍给王家的事,说不定还有打赏。
姜婆子和张正前脚刚走,苟大一家后脚就回来了。
张氏看到站在门口的杜萱娘,上前讪讪地打招呼,“二弟媳,你这是在送客?今天是那位亲戚上门来了?我竟没赶上!”
杜萱娘暗恼,这倒霉催的一家子,怎么不多死在她娘家几天?早知就不该听张正的,应该立即离了苟家,既省心又省事。
杜萱娘心念电转间便似笑非笑地说道:“还能有谁?当然是王老爷家的人!”
张氏一听,忙问道:“是来给二弟媳提亲的?你怎么不打发人来叫我一声?这些礼数方面的我最内行了,保证帮你弄得体体面面,风风光光!”
杜萱娘心底冷笑,不就是想讹王家的银子吗?偏还说得那么好听,可惜你再精也没有苟婆子精,人家银子早已入了腰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