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疑冷昌或许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这人手上。
下了楼,冷昌一步未停,将秦萧扔进了混乱的酒楼。
山亦铭就站在楼上观看这一切的发生,他眼里的激动已经归于平静,在他说出那句“杀了他”之后,他感觉世间所有的一切都不能再使他受到影响了。
他看到冷昌带着秦萧进到酒楼后,没多久又重新走出来,身上多了一些喷溅状的血迹。
冷昌上楼之后,山亦铭问他怎么处理的,他平静地说:“走的时候砍断了他的脚筋,他想逃也逃不了,只能在里头等死。”
山亦铭:“是么。”
他不放心,用望远镜观察酒楼那边的情况,很快发现了三楼走廊上的熟悉身影。
他看到秦萧正用两手拼命撑住身体往前爬,身后留下一大段血迹拖擦的痕迹,他知道冷昌做的显然比刚才说的更严重,因为秦萧浑身都是血,不像是只被砍去脚筋的样子。
看着苦苦挣扎的学生就要死在自己手上,山亦铭忽然笑了。
许粤五岁大的时候就跟着他,十几年啊,他们一起做了十几年的研究,每□□夕相处,他们哪里是老师和学生,他们其实更像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他比许粤大十三岁,许粤年纪小,心智却很成熟,起初他们像父子,后来他们像师生,最后他们成为了并肩战斗的挚友。
他原本以为许粤永远不会背叛他,他们会一直并肩战斗,但理念不合犹如一道劈开山崖的鸿沟,许粤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他留不住他,唯有舍弃。
舍弃许粤,就像是割下他身上的一块肉一样痛,但他不得不这么做,即便他根本无法确定那个名为秦萧的男人到底是不是许粤,他都不能留下。
因为那个男人和许粤一样,都是阻拦他建立新世界的绊脚石。
秦萧气喘吁吁地趴在地上,走廊尽头出现了一个杀红眼的大块头,正朝他冲过去。
隔着望远镜目睹这一幕的山亦铭手一颤,背过身去,慌忙留下一句:“003可不会对你的小麻雀手下留情,你还不快些去找她?”
冷昌二话不说转身下楼,他前脚一走,山亦铭后脚就跪倒在地,将颤抖的身体慢慢蜷缩起来,抱住了自己。
山亦铭四十岁的年纪,看上去却像是年过半百的人,他的黑发夹杂着白发,他的脸都是骇人的疤痕,他分明还很年轻,但他此刻的模样很老,老得不像话。
四周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他充耳不闻,他有些呼吸不上来似的张大嘴,迟迟没闭上,眼睛也死死睁着,一双手环抱住自己,手指近乎要掐进肉里。
直到一声巨大轰鸣骤然响起,紧接着传来砖瓦碎裂,重物落地的声响持续不断,其中夹杂着浑厚的嘶吼声。
山亦铭感觉到自己所在的哨楼开始剧烈摇晃,他连滚带爬地起身,匆忙往楼下跑,然而到了楼下,他的惊恐更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街对面的酒楼垮台了,六层楼高的房子就这么塌成了废墟。
废墟之中,满是支零破碎的残骸,尘土犹如大雾,蒙住了山亦铭的视线,他分辨不清秦萧所在的方向,他后知后觉想到酒楼的坍塌或许是受到了刚才皇宫那边传来的爆炸震荡。
只是现在为时已晚,他失去的不止是自己的学生,还有那么多实验体,他的计划被这场意外打断了,爆炸声引起了附近丧尸的注意,他们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这边涌来。
山亦铭来不及确认什么,只能先行离开,在他离开不久,成千上万的丧尸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很快占领了酒楼。
……
“我的耳朵听不见了!”人群里有人大叫。
他们刚从地下城逃出来,不久前经历了一场人为的大爆炸。
始作俑者头也没回,冲他喊了一声:“放心吧,一会儿就好了!”
宋予在心里头默默感谢了一遍当初热爱学习的自己,又感谢了一遍认真教学的许粤,要不是脑子够聪明,隐约记得那些化学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