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距离下午两点,仅剩不到五个小时。积分的截止时间在下午五点,而手术时间安排在下午两点,意图不言而喻。“你们觉不觉得……李主任有点眼熟啊。”卓文昊的一句话把喻观的思绪拉回。喻观动作一顿,听见卓文昊接着说:“他走路的姿势,还有看人的眼神,和小丑特别像。”这句话点醒了众人,小丑的形象和李主任的身影逐渐重合,直至划上等号。祁苏恍然大悟:“我说呢,那股油腻的劲头怎么那么熟悉,原来是他啊。”“你小子可以啊,都会观察了。”罗磊乐呵呵地拍了拍卓文昊的肩头,“刚刚手术名单里可是有你的名字,这次不害怕了?”卓文昊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容,他摸了摸后脑勺:“总不能一点长进没有吧。”“而且……”卓文昊投去信赖的眼神,“喻观不会让我出事的!”“你真能想。”罗磊吐槽道。听到这话,喻观笑了笑,重新将注意力投入副本。众人商量过后,决定先分开行动,了解一下整个医院的内部结构。分开前,时亦寒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勾了勾喻观的小指,覆在他耳边轻声叮嘱:“如果有任何事情,不要硬撑着,及时用羽毛笔告诉我,我很快到你身边。”喻观心底一暖,点点头:“嗯。”院内的电梯早已报废,喻观只能从楼梯往下走。破旧的楼道台阶上积了一层厚重的灰,扶手表面满是斑驳的铁锈。空气被灰尘挤得稀薄,仅仅是下了一层楼,就呛得喻观不由屏住呼吸。暗不透光的走廊空无一人,喻观从兜里掏出手电筒,一道狭长的光线在走廊绽开,光线所照处尽是悬浮物。每走一步,木地板都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格外瘆人。喻观小心翼翼地摸进一间实验室,只见屋内仪器设备齐全,资料摆放整齐,但无一不是堆积着尘土。喻观站在原地,不轻不重地摩挲着手腕上的贝壳手链,暗自思忖。很奇怪。房间虽然布满灰尘,但仪器设备却都是新的,桌上的针头和注射液干干净净,怎么看怎么矛盾。这样想着,喻观的视线往旁边排列整齐的资料看去,一个又一个蓝色文件夹侧边写着文件的名称。喻观粗略的扫了一眼,在看见其中一个文件夹时目光霎时凝滞。那个文件夹的侧边大大的写着五个字。时亦寒病历。一个缠绵的吻喻观迅速上前抽出那个文件夹,文件夹中滑落出两张照片。而那两张照片,都是他熟悉的面孔。时亦寒和游弋的正脸照。游弋??游弋的照片怎么会在这里?喻观骇然,犹疑地捡起照片。反复确认后,才肯定照片上的人就是游弋。难道游弋也进入这个游戏了?喻观面色凝重,伸手翻看文件夹里的其他内容。文件夹里是时亦寒双重人格的报告说明,而游弋正是时亦寒另外一个人格产生的实体。所以……时亦寒和游弋本质上是同一个人。这不可能!喻观捏着纸张的边缘指尖颤抖,脑海里一幕幕浮现出和时亦寒的回忆。实在没办法相信。他继续翻看病历,后面的内容大致讲述的是一组实验,时亦寒是善的一面,游弋是恶的一面,将两个人格放在差不多的家庭社会环境下长大,会各自成长为什么样。病历每个月都会更新,却在今年戛然而止,恰好是时亦寒和喻观相遇的时候。太科幻了……这是活生生造了一个人出来。难道这些都是假的?可游弋不是说在高中时期就认识自己了吗?“科幻吗?”“你觉得你现在参加的这个游戏就不科幻了吗?”一道声音划破喻观的思绪。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个人,哒哒的皮鞋声在喻观的跟前停下。“巴洛。”喻观敛去神情,后撤了一步。“喻先生。”巴洛左手置于胸前,优雅地鞠了个躬,“好久不见,我很想念你。”“你还活着。”喻观说。“嗯,算是命大。”巴洛接着说,“喻先生,乱跑可不算听话的病人。”喻观面色不动:“嗯,然后呢?”“当然,我不会告发喻先生的,只要喻先生肯配合我。”喻观不再回应,手上紧紧攥着文件夹的边缘,用沉默与之对峙。见喻观不应,巴洛面具下的双眸死死盯着喻观,好似有读心术:“你是不是在想,如果这个文件夹里的东西是真的,那你以前和时亦寒一起经历的事情该怎么解释对吗?”喻观安静听着,薄唇抿成了一条线。巴洛的话牵引着喻观的思绪,有种猜测呼之欲出。他的反应让巴洛相当满意,越说越起劲,问道:“喻先生,你怎么能笃定你和时亦寒之间发生的那些事都是真的呢?”“又或者说,你所遭遇的这些,根本也就是一场实验呢?”……根本也就是一场实验……都是假的……怎么能笃定……呢?理智的弦在一瞬间崩断,喻观攥着文件夹的手愈来愈紧,手上的青筋直起,冰冷的眸子里看不见一丝温度。“怎么不说话了?”巴洛步步紧逼。喻观危险的眯了眯眼,抬头看向墙上的时钟,时钟指向数字12。在几分钟前,喻观的脑内收到了三条来自时亦寒的消息。“我让艾梦在你身上放了一个视野。”“保护好自己,等我解决完眼前的麻烦立马过来。”“半个小时就好。”半个小时……喻观摸了摸口袋里的丧尸宝宝。只要捏一捏它,就能得到十分钟力量速度和耐力的加成。“要怎么配合你?”说着,喻观不明显地后撤了几步,与巴洛保持安全距离,脑中思考着对策。巴洛微微一笑:“喻先生,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思。”他用指尖轻轻点了点面具的唇部:“只要你给我一个吻,一个缠绵的吻。”喻观由心底感到恶心,捏了捏兜里的丧尸宝宝:“那我要是不呢?”巴洛笑而不语,在得到答案的同时屋内藤蔓横生,以极快的速度伸展。“喻先生,你逃不开我的手掌心。”“嗯……啊……”“妈的,怎么直播间人还是这么少,啊……你速度再……再快点啊……你是不是不行啊……”“妈的我都快抽抽了,人少就怪我一个人了?”“阿西……我去,你看前面走过来的那个是不是那个明星?”“你妈的,你这一嗓子给我吓软了!现在都要没命了,明星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说了你不行你非不承认……”……时亦寒面无表情地从一对赤身裸体的情侣身旁走过,瞧见迎面而来一名手持刀刃,浑身是血的青年。本来想无视青年往其他地方走,就见青年脚步飞快,兀自冲向正在裸体直播的小情侣,一刀直直刺向男人下体,手腕灵活一转。“你他妈……”男人话还未说全,下一秒就见青年手中鲜红,而他手里攥着的正是自己刚才直播的工具。鲜血顺着青年的虎口往下流,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直播间热度大涨。男人昏倒过去,女人大惊失色,立马拿出武器要和青年对抗,很快被卸下一只胳膊。青年提起刚才割下的东西,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观众朋友们有没有好奇这东西的横截面的,今天我来给大家展示一下。”……变态。目睹完全程,时亦寒叹了一口气,转身朝其他房间走去。走廊的房间大部分上了锁,指示牌的螺丝松动,欲掉不掉的倒挂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