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又有几个人跑了过来量。
众人拾柴火焰高。
很快,那株大百年的老树就被用几根木桩顶着,立在了原地。
姜仪拍了拍手,道:“行了,只要不乱动,一时半作倒不下来。”又道,“我们先走了,免得等会冲撞了圣驾,可那不是闹着玩的,你们也小心点。”
金吾卫的正当值,不敢擅离职守,纷纷向姜仪道谢,赶在圣驾的仪仗经过之前昂首挺胸地站好。
在树旁当值的金吾卫两腿发抖,生怕等会有个什么意上。
还好圣驾平安顺利地走了过去。
可纸毕竟包不住火,特别是当事人比较多的情况下,旗手卫丢了旗帜和红罗曲柄伞,金吾卫当值的时候大树倒了的事很快就传到了汪格的耳朵里,汪格听说去内库借东西的是个小内侍,他的目光就落在了汪渊的身上。
没两天,皇上问汪渊:“没想到你和砚堂的关系还挺好的?”
汪渊不解。
皇上笑道:“听说旗手卫的事,是你帮他解得围?”
汪渊在心里把汪格骂了个狗血淋头,神色间却无比恭顺微弯着腰道:“这件事还真不是老奴帮得忙,老奴实在是不好贪了这功劳。”然后道,“老奴也听说了这件事,不过,却和皇上听到的不一样——说是宋大人让人带信给宋家四老爷,是宋家四老爷帮着去内库借的东西。难怪别人说这谣言能杀人,老奴这可叫人给冤死了,上次您书房多宝格上的那株水仙到了春节还不开花,宫里就有人说是我浇水浇多了。”他说着,可怜兮兮地用衣袖着着眼泪,“老奴这可真是做也错,不做也错!”
皇上哈哈大笑,挥手让汪渊退了下去,转身却叫了西厂厂督进来:“你去查查,是谁到内库借的旗帜和红罗曲膝柄给旗手卫的。”
一个庵奴身边的小喽喽就能什么手续也不办到内库搬东西,朕的江山岂不是这些庵奴的!
皇上大怒,问身边汪格的一个徒弟道:“汪渊在干什么?”
汪格的徒弟没办法扯谎,道:“汪公公一直坐在庑廊下晒太阳呢!”
皇上冷哼一声。
算这老狗知趣。
而此时,一柄寒光四射的匕首正架在内库大使的脖子上。
书案前,面无表情的西厂厂督正阴森地问他:“果真是宋大人来借的东西?”
大使点头如捣蒜:“我若说话。让我天打五雷劈,不得好死!”
西厂厂督朝着厂卫使了个眼色,厂卫收了匕首,朝着大使就是一阵痛打。
大使一边哀号,一边庆幸。
还好自己按照昨天晚上跳进他卧室的蒙面之人的话说了,要不然皇上疑心他勾结宫中的内侍盗窃内库的东西,他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现在只要自己死死的咬定就行了。
就是锦衣卫想谋害朝廷命官也得找个官面堂皇的理由,何况是西厂的人!
他叫得更大声了,而且还一边叫一边喊着冤枉。
西厂的厂督见实在是问不出什么。转身去了宋同春那里。
听说这件事与宋墨有关系,宋同春觉得自己若是矢口否认,肯定会得罪宋墨,可转念想到问话的人是西厂的厂督,他又觉得自己还是想办法撇清的好。
宋同春一会说是自己。一会说不是自己,反反复复,让人觉得他这是想推脱责任。
西厂的厂督也没有为难他,回宫回话。
皇上沉吟道:“毕竟是违反规章,宋同春胆小怕事,颠三倒四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