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亦泠抬起头,忽然觉得夜里的烛火也十分刺目,让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虚无。
&esp;&esp;唯一将她牵绊在这上京的,只剩尚未苏醒的谢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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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三日后。
&esp;&esp;婢女欣喜的声音唤醒了这座沉寂在阴云下许久的府邸。
&esp;&esp;“大人醒了!大人醒了!”
&esp;&esp;一时间,谢府上下和大夫们全都涌入了林枫院。
&esp;&esp;谢老夫人带着谢萱从慈心堂赶到时,岑大夫已经看过了伤势,转由章太医号脉。
&esp;&esp;屋子里人虽多,却个个屏气凝神,不敢说话,怕惊扰了刚刚苏醒的谢衡之。
&esp;&esp;毕竟他虽然醒了,却说不了话,起不了身,仅仅是能睁开眼而已。
&esp;&esp;所有人都盯着谢衡之的眼睛,生怕他再一次闭了上眼。
&esp;&esp;章太医也凝神诊脉,时不时观测着谢衡之的脸色。
&esp;&esp;许久之后。
&esp;&esp;人群中的刀雨终于在欣喜之后,发觉谢衡之的眼睛斜斜看了过来,似乎在寻找什么。
&esp;&esp;她恍然回神,扫视屋子一圈,没有看见亦泠。
&esp;&esp;于是她立刻踏出了寝居,走向东厢房。
&esp;&esp;可是在看见东厢房外没有人时,她的心就莫名沉了沉。
&esp;&esp;推开门,晨光洒满了屋子,通透明亮。
&esp;&esp;被褥一如既往地叠放着,镜台上的首饰妆奁也好好摆着,就连支摘窗也推开了,像往常亦泠坐在这里张望寝居那样。
&esp;&esp;刀雨走进去,环视一圈,最后看向了桌上的茶壶。
&esp;&esp;她伸手,摸了摸茶壶。
&esp;&esp;茶水还温热。
&esp;&esp;一旁的香薰炉里,白烟也还袅袅升起。
&esp;&esp;但刀雨知道,亦泠走了。
&esp;&esp;她了无牵挂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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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四月初,天气陡然热了一大截儿。
&esp;&esp;清明刚过,已经有百姓过起了夏季,连东市里都出现了叫卖冷饮的小贩。
&esp;&esp;距太子夫妇之死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月,萦绕在上京城中的那股肃寂已然消散。
&esp;&esp;普通百姓们并不操心储君的离世会引起怎样的朝局变化,也决定不了未来的皇位由谁继承。
&esp;&esp;他们只在意春耕之际的异常天气可会影响来年的收成。
&esp;&esp;直到一个消息的传出,再一次将上京炸开了锅——
&esp;&esp;皇后文氏贪污受贿,干政扰政,赐自尽,以维朝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