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识宜没废话,下个路口直接跟他分道扬镳。
自此以后谭承消失了整整三天。
李识宜是个相当谨慎的人,谭承不出现,他就绝不会联系对方。他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平时也不会想到谭承这个人,除了收拾屋子的时候碰到游戏手柄,或者遛狗的时候被邻居问到:“今天怎么是你啊小李,旺仔它爸呢?”他的脸上才会出现一丝裂痕。
三天以后谭承又出现了,他在楼下等李识宜下班回家,脚边起码有半包烟的烟头。
李识宜与他对视几秒,转身朝楼上走。谭承二话不说跟上去,抢过他手里沉甸甸的米袋,冻得发紫的嘴唇咧了一下。
李识宜一时无言,只好沉默地打开门。
谭承进屋没直接坐下,而是先逮着旺仔一顿猛搓,把手搓暖和了才脱外套。李识宜看不过去,皱眉道:“你不洗手?”
谭承喔了一声:“这就去洗。”
晚餐吃得特别简单,因为李识宜本来就只准备了自己的,一盘芹菜炒肉丝。谭承埋头扒饭,吃完主动承担了洗碗的工作,顺道把旺仔的水盆和食盆也刷得干干净净。
李识宜疑心有诈,但没抓住具体的疑点,只好听之任之。
晚上关了灯,他依然保持高度警惕,但谭承洗完澡就躺下了,还对他说:“睡吧。”
李识宜松了口气,闭上眼渐渐入眠。可惜没有睡熟,因为身边那位一直辗转反侧,翻过来翻过去的,始终不消停,把他弄得格外心烦,“你到底睡不睡?!”
谭承先是沉默,后是贴近,掐了把他的腰,低声问:“李识宜,你恨我吗。”
“大晚上别犯病。”
“说真的,没跟你开玩笑。”谭承晃了晃他的肩膀,“快回答我的问题。”
李识宜瞌睡才刚刚上来,正是没有耐性的时候:“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恨我。”
“知道还问什么?”他背对谭承敷衍道,“我不仅恨你,还想杀你。”
谭承身体猛地僵硬,搂腰的手臂也僵了一下,许久后才慢慢恢复过来,凑过去咬了咬他的耳垂,半是发泄半是威胁地说:“杀吧,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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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不止一个问我这个故事是he还是be,正好这两天看的朋友也多了蛮多,在这里说下,是he。俺不写be,虽然此攻是一言难尽的狗…总之,跳坑万岁,弃坑无罪。很感谢大家追文!周末愉快。
疑云
这周谭承本来想回家一趟,但公司有事耽搁了,干脆就没回。到了周五,果不其然接到他爸的夺命电话。
谭振江直接对儿子下命令:“明晚回家吃晚饭,务必给我穿得周正点。”
“有应酬?”
“成部长要到咱们家来做客。”
谭承明天约好了跟李识宜吃饭,所以第一反应是不配合:“非得明天?”
“人家贵为一部之长,难道还得迁就你的时间?少废话,明天五点之前必须到,把下半年要做的定增项目跟成部长聊透。这事要是办不好,我立刻削你的权!”
如今二级市场定增窗口暂时关闭,什么时候开、开了以后会是什么门槛,什么排队顺序,这对谭家来说至关重要。因为定增这80-100亿额度关系到未来三年甚至是五年的工厂扩建,假如不能顺利融到钱,公司的资金链就可能出问题。
谭承憋着一肚子火,当晚连夜突击,揪着财务总监做了一版材料出来。第二天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回到家,后妈徐沛下楼接他,脸上带着慈祥的暖意:“外面冷吧?赶紧上楼。你看看你,这才几月份就开始穿羊毛大衣了,当心冻出感冒。”
谭承略一抬下巴,代表“听见了”。
他跟他后妈的关系一直不亲近,但面子上还算过得上。一方面因为徐沛是个相当有分寸的女人,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谭承骨子里其实很孝顺,谭曦再怎么样也是谭曦的事,他不会迁怒于徐沛。
“我爸人呢。”
“在楼上招呼那位成部长呢。”
俩人走进电梯,徐沛扭头打量这位大儿子,微微地笑道:“虽然不太保暖,今天这一身倒是显得蛮称头的,见贵客也不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