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恒已经拿定主意,按照济琳的瞎话往下编,走一步算一步,估计爸妈在这儿也住不了多久。
他横下心来,硬着头皮说:“山东这边没有抬钱这一说,朋友之间都是借钱,要不,就从银行贷款。济琳的领导彦寒,她对象就在银行上班,还是支行的行长呢,我托他办的贷款,银行利息不高,你们不用担心。”
张书毅烦躁地说:“真没想到,你现在成了家里的老大难,没工作,没媳妇,原指望着你出人头地,给家里增光添彩呢,你这书念的,念傻了。不行,这回你说啥也得先结婚,不能再落到济浩的后面去啦。我都没脸面回屯子啦,街坊四邻问起来,我和你妈都没话说。屯子里跟你一样大的赵老二他们,孩子都满地跑啦。”
乔桂芳心里着急,想催济恒快点订婚,又怕父子俩吵起来,就和稀泥说:“济恒!你跟你对象商量一下,先订婚,结婚不着急,你订婚啦,这边济浩先结婚,也好说点。”
济恒为难地说:“爸!妈!我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甘棠妈妈还没同意我们的事情,我们现在不能订婚。”
张书毅说:“她妈啥时候能同意呢?”
济恒说:“不知道。”
张书毅说:“要是这样,就别耽搁着啦,没指望的事儿,还等啥?散了再找吧。要上耽搁就三十多岁了,还咋找对象呢?这事儿不能由着你,我必须管!你……”
这时门开了,司杰进来,放下钥匙笑着打招呼:“叔!姨!你们啥时候到的?我跟济恒说一起去车站接你们呢!济恒不让,说是跟济琳一起去。”
张书毅和乔桂芳站起来,乔桂芳打量着司杰,这小伙子,个子不高,长得壮壮实实,一脸喜相,话没出口,就先笑,戴着瓶子底儿一样的眼镜,一看就有学问,估摸着跟济恒一样,是大学生吧?
司杰忙伸手拉他们坐下说:“快坐!千万别客气,你们到这儿,就跟在自己家一样!我和济恒就像亲兄弟,你们也别拿我当外人,我们俩儿投脾气,聊得来。这茶凉了吧?我给您续点水。”
司杰拿起暖瓶给三只杯子续上水。
济恒说:“我这段时间我睡客厅的沙发上,要是我打呼噜干扰你啦!让你睡不着觉,你别半夜起来吓唬我就成。”
司杰拉一把椅子坐下:“估计我的呼噜声比你的响亮,别吵得两位老人神经衰弱就行。”
乔桂芳又问司杰家是哪里的?几口人?哪个学校毕业的?在哪里上班?司杰一一回答,济恒笑着说:“妈!您这唠嗑还有固定模式呢!见谁都问这些问题,也不怕人家多心,还以为您想给他介绍对象呢!”
司杰扶了扶眼镜:“好呀!大姨!给我介绍个对象吧!您看看我这条件,能找一个啥样的女朋友?”
乔桂芳嗔怪地白了济恒一眼:“就你废话多,你倒早点给自己找个对象呀!”
司杰说:“济恒没跟您老人家汇报?他早就有对象啦!天仙一样,又漂亮又有学问,真是天上难找,地下难寻。”
大家闲聊了一会儿,就休息了。
第二天是星期天,济恒和济琳陪着爸妈和济泓一家在逛了逛,济泓和如英给大哥一家三口买了礼物,送过去,并告诉他们晚上一起到济恒宿舍吃饭,济恒同宿舍的司杰回老家啦。清芬借口世槿要上钢琴课,不去吃饭,济翰想去,被清芬拦住,只得作罢。
如英跟济泓商量,想给大哥大嫂留下几百块钱,这样一家人在这儿吃饭买菜,就不用看吴清芬的脸色啦。
济泓不同意,气乎乎地说:“不能惯着他们这些毛病,爸妈也是他们的爸妈,孝敬老人应该应份,他们这样对待爸妈,我没找他们算账,就算脾气好啦。”如英一想,也是这个理儿,凭啥他们这样对待爸妈呢?”
济恒买好菜回家做饭,济琳从熠辉店里借来了一套碗筷、盘子、杯子,让他们送到幸福居。
济泓一家三口从大哥家回来,济泓放下世萱,给她脱下羽绒服,世萱扑到爷爷怀里。
如英一进门就嚷:“济泓!快给我倒点水,累死我啦!”然后,坐到乔桂芳旁边,把头靠在乔桂芳肩膀上,撒娇地说:“妈!您有这感觉没有?在我大哥大嫂那儿,拘束得很,不那么自在,总感觉空气里有一种特别的东西,让人心情不舒畅,还是在我二哥这儿自在。”
乔桂芳说:“可不是嘛!清芬的那双眼睛,简直就像监视着咱们一样,生怕多吃她家一口菜,一口饭。你说说,咱们家现在,就他过得好,真不知道,她要把钱存长毛了干啥?”
济琳把沏好的茶,倒了一杯递给如英:“三嫂!快喝吧!不冷不热刚刚好。我大嫂,那是出了名的抠门儿、吝啬鬼,连他爸吴叔都看不惯她的做派,在塔河的时候,总是说她,可是,不管别人咋说,她就这副德行,一点也不改。”
如英坐在沙发上,端着杯子喝了一口茶,故意眯着眼睛,痴迷地上上下下盯着济琳说:“小妹!你咋出落得这么俊了呢?像一朵出水芙蓉。可见泉城的水好,养得人皮肤这么又白又嫩,这胳膊像菜市场里的鲜耦一样。”
济琳挤到如英旁边坐下笑:“自家人咋看都顺眼。”
济泓进厨房,帮济恒摘菜洗菜。
有人敲门,济琳跑过去开门,是熠辉店里的员工来送餐具。
“我们老板特意嘱咐,所有餐具都在消毒柜里消毒啦,放心用就行。”小伙子笑着说,放下餐具转身走了。
济琳打开盒子,餐具一样一样地分开,盘子碗光洁如新,花纹特别,是一套水墨山水画。
如英凑过来:“这哪里是餐具呀!简直就是艺术品!我还没见过这么雅致的餐具呢?!我可是瓷器控,到哪个商品最爱看瓷器,还没见过这么细腻湿润的盘子碗呢。”
济琳翻来覆去地摆弄着手里的一个盘子,心里一动,总去他店里吃饭,确实没见过这套餐具,这么好的瓷器,这盘子,放架子上,可不就是一件艺术品吗?难道是熠辉特意买的一套?济琳脸一红,不再往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