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姜芃请大家一起去茶楼喝茶,济恒借口家里有点事情,没跟着他们去,他让司机送把他回家。
济恒不想节外生枝,他刻意与姜芃保持着距离,如果不是业务上有合作,他真不想见姜芃。特别是听说姜芃现在还单身,他就更不愿意和她有任何瓜葛了。
济恒匆匆上楼,打开门,刘玉秀在沙发上坐着看电视,济恒边换拖鞋边道:“还没睡?我让他们捎信给你,他们告诉你了吗?”
刘玉秀没出声,济恒换好拖鞋,抬头一看,刘玉秀脸色阴沉着,简直就是暴风雨的前夜,他心里一沉,快步走过去,挨着她坐下,侧头问:“咋啦?谁惹你啦?今天生意不好?”
“你今天跟谁去吃饭了?”刘玉秀盯着济恒的眼睛,那眼神,利剑一样,济恒浑身一冷,脑子高速运转起来,为了减少麻烦,济恒淡淡地说:“莫鸣,还有几个朋友。”
“哪里的朋友?都有谁?你一个一个说。”刘玉秀逼问道。
“我们公司财务部的万豆总经理、还有建设局的李局长、王局长。”济恒含糊道。
刘玉秀霍地站起来,手里的茶杯摔到地上:“张济恒!你撒谎!我都看见了,你又跟姜芃去鬼混啦!这么晚才回来,已经快十点啦!你看看表,吃饭能吃到这个时候?你们到底干啥去了?”
济恒气得脸色煞白:“你!你跟踪我?你太过份了。我们能干啥?喝酒喝高兴了,就忘记时间了,我们公司的贷款批下来了,大家一起庆祝一下。”
“你为啥撒谎?可见你心里有鬼,是吧?”刘玉秀俯身瞪着济恒。
“你要是看见了,你应该知道,又不是我跟姜芃两个人,一桌子六七个人呢!吃完饭我就回来了,我们能干啥?你别刚刚过一天太平日子,就开始胡闹,你纯粹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你别总是找茬儿,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你才是吃饱了撑的呢?温饱思**,饥寒起盗心。你还说啥相互信任,你嘴里有真话吧?”
“我不跟你说有姜芃,是不想让你胡思乱想,我想耳根子清静一点。谁知道,你竟然自寻烦恼,自讨没趣儿,我可告诉你,你要是再跟踪我,别怪我不客气。你不要脸面,我还要脸面呢?你这样闹,让我咋管理公司?咋营销客户?”
“我自寻烦恼,你要不是心里有鬼,为啥要撒谎?”刘玉秀瞪得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蹦出来。
刚才济恒心里还有一点不安和担心,他想息事宁人,才不愿意提到姜芃的名字,谁知,刘玉秀竟然跟踪他。他眼里喷出怒火,恨不能把刘玉秀烧成灰烬。她那张扭曲得变形的脸,真让人生厌。这个可恶的女人,她设计让自己入了她的圈套,成了她的猎物,骗自己跟她结婚,她看起来像一只纯洁的小兔子,实际上,却是一个心思缜密的老狐狸。这些都不说了,不论如何,这也是自己的选择。自己选的路,爬着也要走下去。想不到的是,她心胸狭窄,敏感多疑,弄得自己每天像生活在密封的罐子里,压抑得几乎要爆炸。
济恒忽然就懒得跟她吵了,强压在心底里的厌恶,这时候像是雨后的春笋,破土而出,挡也挡不住,疯长起来。他冷莫地看了刘玉秀一眼,一言不发,起身沏了一杯茶,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悠然自得地喝了一口。拿起遥控器,调了一个电视频道,目光阴冷如寒流袭击刘玉秀的全身,刘玉秀不觉浑身一紧。
济恒厌恶地吼道:“躲开!别挡着我看电视。”
刘玉秀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子,劈手夺过济恒手里的茶杯,一下子把滚烫的热茶,泼到了济恒的脖子上,济恒跳起来,指着刘玉秀,从嘴里迸出几个字:“你!你!太过分了。泼妇!”
他冲进洗手间,脱下衬衣,扔到地上,打开水龙头,用凉水冲洗着被烫伤的脖子和前胸。
刘玉秀这才想起,暖壶里的水,是她刚刚烧开灌上的,她紧张起来。
济恒冲了十多分钟,从洗手间出来,刘玉秀看到他的脖子和前胸有一大片已经红肿起来,又紧张又害怕,不禁哆嗦起来。
济恒冲过来,刘玉秀以为他要动手打她,弯腰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济恒嚷道:“你疯啦!你敢动刀子?!”
刘玉秀瞧了瞧手里的刀子,仰头大笑起来,那笑声仿佛从地狱里拿过来,阴森恐怖。
突然,她朝着自己的手腕猛扎一刀,嘶吼着:“你这么欺负我,我不活啦!”
鲜血从她的手腕处流出来,滴到雪白的瓷砖上,一滴一滴,像是一朵一朵的梅花。
济恒愣了片刻,头嗡地一声,他使劲眨了眨眼睛,仿佛不相信这是真的。
刘玉秀拿着刀子,狰狞地狂笑。济恒喝道:“放下刀子!”
刘玉秀停止狂笑,冷冷地看着他,济恒趁她不备,伸手打掉她手里的刀子。
刘玉秀眼泪汨汨而出,济恒把她按坐在沙发上,手忙脚乱地翻出纱布,跪在地上,给她包扎。幸好,伤口不是很深,济恒松了一口气,搂过刘玉秀,拍着她的头:“抱歉!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撒谎,我应该告诉你实话,都怪我!是我想太多,怕你纠缠起没完,才没告诉你。”
刘玉秀木呆呆,任凭他说啥,像是没听到一样。济恒忽然害怕起来,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刘玉秀眼睛眨都不眨,仿佛进入了睡眠状态。
济恒转过身,用力摇着刘玉秀,刘玉秀眼神空洞,嘴角却慢慢浮起笑意。
她抓住济恒的手,死死攥住:“好啦!好啦!这回可好啦!你终于跑不了啦!跑不了啦!你们都别跟我抢!他是我的男人!是我的男人!”
“玉秀!玉秀!你咋啦?你别吓唬我!”济恒吓得手脚冰凉,他抽出手,用力摇着刘玉秀的两个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