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不大,宝儿都不需要打听就来到县衙附近,县衙附近人流也是稀稀拉拉,但巡逻的兵丁却明显增多。
宝儿来到县衙的后街,发现是一条不宽的道路,路边有两间明显和周围房子不一样的建筑,总体来说就一个字大,从外观上来看是一个很大的房字,门口有几个小孩子在玩耍。
宝儿走上前去想打听一下里面的具体情况,刚走到门前,有一个蹲在一旁玩耍的小男孩扬起头说道:“哥哥,你找谁?”
“我。。。,我不。。。,不找人,小弟弟,我想打听一下这是哪里?”
“这是我们的家呀!”
“这么大屋子,小弟弟,你家真大呀!”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家,是好多人的家。”
“对,对!也是我的家。”
“也是我的家。”
旁边小朋友都一起说道。
“你们这么多人都住在一起吗?”
“是呀!可热闹了。”
“你们以前也住在这里吗?”
“那倒不是,我和爹来这也没几天。”
“我们也是。”
“我前天才和娘亲来的。”一个小丫头一旁说道。
“为什么呀?”宝儿问道。
“哥哥,城外有土匪,可坏可坏了,我们没办法才进城的。”
“是呀!大哥哥,我听爹说,他们杀人放火抢东西,什么坏事都干,太可恶了。”
“我。。。,我大前天晚上还在睡觉,等一觉醒来就和爹来到这里了,不过这里也挺好,有吃的喝的,还有这么多玩伴,比家里热闹多了。”
一群小朋友叽叽喳喳的说道。
“有土匪,那官兵不抓吗?”宝儿问道。
“大哥哥,这。。。,这我们就不知道了,不过,奶奶知道,奶奶知道。”一个小男孩指着不远处说道。
宝儿这才发现在一间大屋的门口石狮子旁,还半卧着一个十分瘦小的老太太,眯着眼睛,好像在那晒太阳。宝儿走上前去问道:“老人家,晒太阳呢?”
“小伙子,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你是从哪来的呀!也是逃难过来的吗?多大了?一个人吗?”
“老人家,我不是本地人,是路过此地的。”宝儿回道。
“噢!路过的呀!小伙子,这阵子外边乱的很,特别是西边,土匪多的很,可要小心着点。”
“谢谢老人家,你们这都是这荆门县城周边的人吗?怎么都住在一起呀?”
“这不没办法吗,土匪们闹的凶,老爷们没有办法把附近这十里八乡的都收拢到城里,免得都被那群天杀的给祸害了。在这县城也挺好,最起码有两顿吃的,最重要的是不用担心后怕了,可。。。,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呀!官老爷们再好也不能管我们一辈子,你瞧瞧,你瞧瞧,这两大屋住的可都是老弱病残,妇孺孩子,这一天得不少粮食呢!这土匪什么时候能灭干净呀,秋收眼看就快了,这里大部分当家的都叫土匪给杀了,唉!田也没法照顾了,这到了冬天怎么办呀!”老奶奶唠叨唠叨眼泪就下来了。
宝儿伸头往大屋里看了看,看见不少妇人躺在床上的,也有不少坐在那儿,但大都脸色灰败,没有什么生气,除了不时的孩童哭闹声,里面显得特别压抑。
宝儿的心情也十分郁闷,他往街里走去,没多远拐了弯,街道突然宽了很多,一间很大很大的房子立在街旁。走上前去,看见大门上写着董氏祠堂,门口不时有人员进出,但穿着打扮明显比刚才那两间房子的人好多了,宝儿知道这就是土匪接头时说的祠堂,这里面临时住的应该就是附近为躲避匪乱的大户人家。
绕了大半圈,宝儿摸清了县衙附近的情况,也证实了两个接头土匪昨晚所说的事情。走在街上,宝儿考虑很久,他到底要不要将这个情报汇报给官府,从内心深处宝儿是反感官府的,那是家仇和这一年多的经历在内心留下的阴影,但这几天不一样,特别是在荆州城,那里的安居乐业,那里的生机勃勃,让宝儿感受到了生活,感受到了温暖,特别是和高柔大小姐的买剑遭遇,让他感受到了平等,让他明白这世道真的还有好官,让他明白只要有好官,老百姓就有好日子过。虽然有与震虎堂恶人的酒楼恶战,但宝儿明白荆州的官员和他们不一样,虽然他怕连累高家选择不辞而别,但自己最担心的出城却是最轻松的,宝儿心中甚至可以笃定当时回到客栈也会平安的,这就说明了一切。从两个土匪接头说的来看,这高老爷和高家二少爷就是来荆门剿灭土匪的,他们把百姓接到县城里保护起来做的很好,但为什么城里四处显得守卫不严,是不是正应土匪在官府里的内奸所说,大部人马都撤回去了,难道就是为了那震虎堂的七个人吗?
宝儿心里矛盾极了,在当他看到那几个在大屋前玩耍的孩子,当他看到那个唠叨流泪的老奶奶,当他看到大屋内的妇孺儿童,他纠结了,他知道如果土匪真的进城这些人的悲惨结局都是可以预料的,特别是还有内奸的指引,特别是大部官兵都被抽走了,特别是那些孩子,宝儿想救他们。可自已是个被通缉逃犯,刚刚在荆州府还杀了官,最主要的大仇还未报,一但报官暴露了自已咋办?而且已经证实荆门县衙内有土匪内应,报官行不行都是个问题,他该何去何从呢?
都走到城门口了宝儿才有了个临时决定,他准备再回到咋夜夜宿的小庄子里,打听清楚一切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黑夜如期而至,仍然在村口的那棵大树不远处的土墙后,宝儿躲在那清清楚楚听到了两个土匪的对话。
“狼哥,什么情况?大当家的做决定了吗?”游老三问道。
“做决定了,明晚就动手。”狼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