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关门的声音过大,对面的门开了,那个帮我找钥匙孔的女人站在门里。
&ot;这么晚还出去呀!谢谢你送的花。&ot;女人的声音很有磁性。叫什么了?姓刘,想不起她的名字。
我说:&ot;难得见你一面,看来,你关键时候才出现,想请你吃饭没机会。对了,不如现在吧!一块喝茶,怎么样,有空赏脸吗?&ot;她面露难色,欲言又止。我又说:&ot;叫上你朋友一起也行。&ot;我猜她有所顾虑。
&ot;不是的,我明天上早班。&ot;这女人反应挺快,&ot;好吧!最好别太远,我换件衣服。&ot;她说完又关门进去。
百无聊赖之中,女人是最好的药。和大多数男人一样,对女人我从不吝啬,为了不走远,我带她到小区对面的一家星级酒店。
&ot;来这么好的地方,太破费了。&ot;她好奇地望着金碧辉煌的灯饰。从她身上质地普通的裙子,不难看出是个简朴的女人,大概连这种不算高档的地方也没来过。
我说:&ot;我就这水平,如果再要求高一点,明天只好去卖血了。&ot;她笑道:&ot;好啊!卖血找我就行,我在医院上班。骗谁呀,你会去卖血?你那房子就好几十万,随便卖一样都够我吃半年。&ot;
&ot;好主意,今晚我得好好想想从哪一样卖起。&ot;和女人我总是有得说的。要了茶点,我给她倒啤酒,她也没拒绝。
&ot;来!&ot;我举杯说,&ot;为什么干杯呢?为&ot;
&ot;为你以后找到钥匙孔吧。&ot;她碰过杯一饮而尽,那姿势和神态极像把我灌醉的女车主,我和她连干三杯。
&ot;我到这里一年了,很少跟人接触,整天就知道上下班。&ot;她突然有点忧郁。我问:&ot;你是东北的吧?&ot;她说:&ot;听出我的口音了?你去过东北?&ot;
&ot;除了台湾,全中国都流浪过。&ot;这是我赋闲两年唯一值得回味的地方。
&ot;你日子真好过,听楼下肥强讲,你好像什么也不干,经常出去旅游,在家也几乎天天醉着回来,是吗?&ot;她羡慕的样子一点不掺假。肥强那张臭嘴,恨不得把我底裤颜色告诉别人。我说:&ot;别听他胡扯,我不如你呢,连个工作也没有。&ot;
&ot;工作?我有钱的话,才不想工作呢!要不是为我女儿唉!说这干吗?喝酒。&ot;她又邀我干杯。我也不想追问,离乡背井的人,谁没有一段故事?女人的更多。单单我自己,三天三夜讲不完。不过,这女人是个聊天的好伴,我们喝了六瓶啤酒,也是个不错的酒伴。
回到电梯里,她不小心把钥匙掉地上,我想帮捡,她已躬下身。无意间从她领口瞄见了一道深深的乳沟,一下子又燃了心火。从电梯出来,再不敢看她一眼。这一晚的梦,我枕在那道乳沟里。
第二章全市最大的警察(1)
拐弯抹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小云口中套出艳艳的消息,好在没让她察觉我的非份之想。原来两人并不太熟,飞机上认识的。艳艳从大酒店辞职后,在一家美容院落脚打工。我不敢问太详细,另一方面,有点怀疑我的判断力。美容院?这年头,美容院什么意思?莫非沦落风尘?那就贻笑大方了,折腾这么久,竟为一庸脂俗粉。
&ot;喂喂!醒醒。睡着了?怎么睡着也睁眼睛?&ot;老曾几时进办公室,我没注意。办公室是他的,多数时间我霸占。他把一张纸扔给我说:&ot;帮忙看看这个,全是洋文,我睁眼瞎。&ot;是机油说明书,一些专用术语我也不懂,只猜个大概。
&ot;上回那种机油,烧坏人家奔驰车那种,你把进货合同和发票找出来。他奶奶的,人家找我们赔,我们也要找个垫背的。&ot;我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打官司的计划酝酿已久,还是没勇气,外加懒惰。今天突然心血来潮,想去实施了。
老曾摇头道:&ot;想都别想,能那样的话,我也不拉你入伙了。人家是合资的大公司,我们斗不过的!&ot;
&ot;斗不过也咬一口。&ot;我想起那天的女车主就有气,&ot;二十几万啊!老兄,你不肉痛我心疼呢!另外,你发现生意一天不如一天了吗?为什么?因为假机油的事传开了,斗不过也要把名声抢回来。&ot;
老曾的样子极不情愿,磨磨蹭蹭半天,就是不去找资料,给我递烟说:&ot;打官司开销太大了,我们钱好紧。你的意思我懂,可打官司和赌博一样。打赢当然好,万一输了呢?那时我们的名声臭上加臭,想不关门都难啊!&ot;
&ot;赌博就赌博!&ot;我下定决心了,&ot;现在得的是慢性绝症,晚死几天而已,不如求个痛快,还可能有生机!&ot;
老曾一无所动,语重心长拍我肩膀说:&ot;老弟,再困难的日子我都熬过来了,现在照样难不倒我。你放心,店里的事就交给我。你尽管去钓钓鱼,下下棋,无聊了就来跟老哥喝两盅,年底分红的时候,咱们再亲兄弟明算账,好不好?&ot;
说什么让我做主呢!我恼火了,扔掉没点的烟,推倒两把椅子冲出门。老曾追来,我上了出租车。
事事不顺,真想一次抽两支烟,一天醉两回。
我放弃艳艳的时候,偏偏碰上,主要是那辆使我抬不起头的bw太耀眼。我不由自主看了,意外地见到她。当时,我正流连于街头的小广告,想从中寻找出有趣的东西。真正的巧遇出现,没有丝毫心理准备。几个月前,为她精心设计的姿势和表情来不及使出,索性什么也不顾地盯着她。她的样子并没有因为我把她想成庸脂俗粉而真的变成庸脂俗粉。妈的,这种庸脂俗粉我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