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了这话很稀奇:“这位小妹妹真是个聪明人呢。”她说。
妹妹很高兴。
接着她拿出很多画刊与妹妹一起欣赏,都与芭蕾舞有关。
我留意她的神情,她仿佛很愉快很平静,但我知道她看到爱人的时候,连眼睛都在笑,此刻到底有点心思不属。
我提醒妹妹:“我们已经坐了两个小时,该走了。”
妹妹很满足的说:“是,打扰了,你一定很忙,我们该回家啦。”
“我?”女郎说:“我除了练舞,简直没别的事可做,别客气。”
妹妹说,“今天是星期六”
她寂寥的说:“天天都一样。”
这当然不是没有人约会她,而是她根本不想跟其它人出去。要不是他,要不就孤独。有选择的人永远不是可怜的人,是以我不必同情她。
我们礼貌的告辞,她替我们开门一直看我们离去。
妹妹说:“我非常喜欢她。”
“我也是。”我说。
可是我们对她再好,她也不会在乎,她并不需要我们。
我们收到她送来的戏票,一家四口都出去看芭蕾舞。
她的表演精彩绝伦。
母亲说:“化了妆像仙子似的……平日的轻佻劲儿也不见了,她个子又高,跳足尖舞真适合。”
父亲也说:“是,我有几个朋友的女儿都学芭蕾,可惜身裁太矮,跳起来不好看,现在她就没这个毛病,看上去顺眼,国际水准。”
我与妹妹两人拍红了手掌。
她出来谢幕时深深鞠躬,我很受感动,我所见这么多女子,毫无疑问,以她最美丽最有气质。那夜临睡,她的舞姿还留在我的脑海中,叫我兴奋良久。
我很愉快,因为精神得到寄托,她是我的真善美。
过没几天,一日夜里,我被杂声惊醒,很清楚听见是一女一男在吵架。
女的说:“这次走了,以后别再来!”
男的说:“既然如此,那么我就走,这样告一段落也好!”
女的开始哭。然后是关门声、开车声。狗接着吠起来。
我想一整条街的人都听见了,我知道吵架的是谁。
我看看钟,三点半。
我在床上转侧,想睡觉,但睡不着。
妹妹也醒了,她轻声问:“他们为什么吵架?”
“不知道,快睡。”
妹妹迷迷糊糊的应一声,又睡着了。
我侧耳听听还有什么声音,却再也没有哭声了。
第二天早上,我推开窗子等她跑步而过,明知渺茫,也等了很久。
她并没有跑过。
早餐桌子上母亲说:“这条街静,说什么都有人听得见。”
我不出声。
父亲说:“你去看看她,邻居应该守望相助。”
母亲说:“或许人家嫌我多事呢。”
父亲说:“这不过是借口,你为何不索性说你不关痛痒,不想走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