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暂时留下,你放心,叛军不会长久,等时局稳定了,你再回家。行吗?”魏卓卿问道。
“行!”
“你怎么样?”魏卓卿指着史政问。他混在要回家的俘虏中,以为没人能认出他来,想蒙混过关。
“我也是被抓来的,我家里也有80岁的老母,还有老婆孩子,我也想……”
“你别想了,史政公子!”没等他说完,魏卓卿打断了他的话。
史政听到魏卓卿唤他的名字,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从鞋底抽出一把袖珍小刀朝魏卓卿扑过来,魏卓卿身边的卫士迎上前去手起刀落,史政持刀的手臂被砍成两截,那断臂同刀一起掉在地上。
“拉出去,砍了!”张江喝道。
几个卫士把史政架了出去。有几个史朝义的死党见史政被砍了,一下就都老实了。
“战场上的规矩你们懂吗?”张江问留在库里的几十个俘虏。
俘虏当然知道,可是他们都低头不语。
张江见他们不说话,接着说:“战场上对待俘虏的规矩是:不降便杀,绝不留情!而魏大人却给你们多一条路,放你们回家。但是有一个条件我得对你们说清楚,你们回去后若再参加叛军或者为叛军做事,别让我们逮住,再逮住格杀勿论!”
“我本不想回家,我的家已经没了,史政刚才逼着我跟着他走,我没办法呀。”一个小俘虏说。
“现在,史政被砍了,你还怕什么?”张江问。
“细想起来也没啥可怕,反正我们在哪儿都是当兵,谁给我们饭吃就给谁干。”一个年级较大的俘虏说道。
“谁说不是,我们一直给皇上当兵,安大人突然说皇上有旨,让我们讨伐奸臣杨国忠,我们当兵的只有听令呀。
“可是,打着打着又听说安大人反叛朝廷,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到底跟着谁才对?”
“是呀!谁说的都有理,我们到底听谁的呢?”
“谁说的都无所谓,关键是我们回去干啥?我们家乡的粮食都被征去做军粮了,村子里的年轻人也被征去打仗了,我们回去又多一个吃饭的。家里的饭已经吃了上顿没下顿,我们回去不是同家人争食吗?”
“看看人家吃的是啥?早餐就吃大饼羊杂汤,我们给史大人卖命,午餐也吃不上大饼羊杂汤呀!”
“这次,史大人没拿下粮库,别说大饼羊杂汤了,恐怕要断顿啦!我们回去能吃上饭就不错了。”
“今天是初一,”一个粮库的兵对他们说,“我们初一小会餐,八个凉菜,16道热菜,你们怎么也得吃了肉、喝了酒再走吧。”
“真的?”俘虏问。
“骗你好玩吗?不信就多待一天,吃完肉、喝完酒再走,又不差这一两天。”
“好了,你们听我说,”魏卓卿耐心地对这些俘虏说,“你们跟着史朝义一路打过来,如果他们真的是奉旨出征,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州县不但不给他们让路,反而拼死抵抗?难道这些州县的大人都敢抗旨吗?”
“对呀!”
“我们上当了!”
“魏大人,我不走了,跟着你干。这粮库易守难攻,我们帮你守住粮库,谁也别想打进来!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不知道能不能说。”
“能,有啥要求尽管说。”
“我们从此以后死心塌地跟着魏大人干,你们不会翻老账吧?”
“不会,我们翻老账干什么?你们以前的事与我魏卓卿有何关系?我只要你们以后跟着我好好干就行了。”
“能不能把我们误入歧途这段历史给抹掉啊?”
“可以。”魏卓卿果断地说,“这件事我完全可以做主。以后不管谁问,我都说你们是我新招募的库兵,你们自己不说,没人知道你们跟着安禄山和史思明干过。”
俘虏们听了魏卓卿的话,都表示愿意留下,不跟着安禄山和史思明反叛朝廷了。魏卓卿一下增加了将近500名精兵,粮库的军事实力更加雄厚了。
史朝义把宝都压在猎人这次行动上了。可是两天过去,没有史政的任何消息。
“胡军师,”史朝义等不到史政的消息坐不住了,问胡军师:“你估计史政他们现在何处?”
“很可能在去往粮库的路上,”胡军师回答,“猎人说过,500人的队伍爬山要推后半天,估计路上遇到困难,耽搁了时间,我们再等等。”
而胡军师心知肚明这是怎么回事,他想要的结果就是史政他们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这说明他们被粮库的人收拾掉了,他以为是他的情报起了作用。其实不是。
后来,他才知道那个名叫李二狗的猎人是魏卓卿的手下,不得不打心里佩服自己这位老同僚。
史朝义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祈祷上天期待着史政传回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