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的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他标志性的深绿色眼睛。
他压着嗓音道:“要个包间。”
男人混浊的眼珠一转,目光在三人身上扫了一圈,爱搭不理地说:“包间有,5根金条1个小时,要么就一次性押注20根金条送一个小时。”
“完全不会有人打扰的。”他顿了顿,看了艾晚心一眼,挑眉补充了一句。
这里用的金条都是标准重量,一根重116。64克,合3。746盎司,换算下来大概就是包间30万一个小时,要么一次性押注120万送一个小时。
然而这里押注胜了要抽水20%,输了自然什么都没有了。
反正他们是稳赚不亏的。
景没有往外掏金条,而是说:“北极星辰五夜清,同行不把同行欺。”
男人叼着的烟头往下一耷拉,皱眉上上下下把景打量了一番,才道:“你是谁?为何闯门拜窑?”
“我断流绝粮,来寻个买卖。”
“多大的买卖?”
“上到天下到地,天上万斗星,地下满船钉,哪颗硬,拔哪颗的买卖。”
男人原本懒洋洋的,听景说完,松垮垮的眼皮一掀,再次仔细打量起三人来。
艾晚心虽然听不懂景在说什么,但明显知道他不是简单要个包间。
她漠然的目光从上而下地和中年男人撞在一处,见惯了各种穷凶极恶的亡命徒的男人,竟然下意识转开了眼睛。
他咬了一口烟蒂,回头叫道:“阿四,带他们去包间。”
不远处正在招呼其他客人的一个男孩闻声应道:“来了,涛哥。”
阿四颠颠地跑到李万涛身边,问道:“涛哥,哪间?”
李万涛从抽屉里摸出一只缠着黑绳的钥匙扔给他:“这间。”
阿四目光一滞,但很快反应过来,他鸡爪似的手抓起钥匙,对三人殷勤地笑着说:“我带三位下去。”
等三人转过身,跟着阿四离开后,李万涛懒散的神情早已无影无踪,他阴沉地盯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拿起对讲机吩咐道:“让门口的兄弟进来见我。”
另一边,阿四在前带路,带着他们穿过熙攘的人群,转进了一个被壮汉把守着的旋转楼梯,一边下楼,他一边解释:“真对不住,电梯坏了,也找不到人修,只能走楼梯了。”
艾晚心有些疑惑,一层楼原来都要坐电梯的吗?
然而阿四在下了一层楼之后脚步不停,一直往下,约莫下了四层楼的样子,终于又通过一道守卫到达了目的地。
艾晚心踏出楼梯间的时候,差点以为阿四带着他们钻到了隔壁酒店的宴会厅里。
眼前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厅,和楼上的地下拳场几乎一样大,正中心的天花板上垂下一只如倒挂的宝塔般精美的水晶吊灯。
吊灯朦胧的暖光笼罩在正下方的高台上,那是一块和楼上拳击台位置一模一样的圆台。
只是在台上的不是生死相搏的拳手,而是一个小型弦乐团,乐手们穿着黑色的西服或长裙,正演奏着舒缓的古典乐。
大厅中再没有别的人,只在四壁上安放着一块块巨大的奶色落地玻璃。
这里安静干净得不仅和地下拳场完全不同,甚至一点都不像是经历过末世一般。
阿四没有带他们走进大厅,而是转向一旁的走廊,路过一扇扇紧闭的实木大门,终于走到了一扇黑色大门前。
他用钥匙打开门,将三人让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