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雪到嘴边的叱骂立马咽了回去。
她如临大敌般,警惕地问:“你有喜欢的男生了?”
南诗一顿,心虚地垂眸,“没有。”
杨雪将信将疑,“真的?”
南诗点头。
杨雪自诩十分了解女儿,不疑有他。
心中一块巨石放下,她态度缓和不少,但还是改不掉说教的毛病,“你现在已经大三了,头等任务是考研,别的事情都往一边放,尤其是恋爱,必须等完成学业,工作稳定之后再考虑。感情是虚无缥缈的东西,能攥在手里的知识和荣誉才最重要。”
“今晚和你见面的那位阿姨,她儿子读本科的时候是你爸爸的学生,成绩非常优异,二十四岁就读完博了,目前在国外的哲学院工作。因为他妈妈身体不好,他特地请假回来照顾,到年底才离开。你得抓住这个机会,在学习这方面,向人家多取取经”
“……”
南诗被她一顿唠叨,出来时感觉自己头重脚轻,难受的想吐,赶紧找了个长椅坐下休息。缓了好一会儿,胸口那股汹涌的恶意才压下去。
错过了中午食堂的高峰期,南诗不用排队就买到了想吃的米线,等吃饱喝足了,昨晚熬夜的后遗症开始发作。
南诗困得晕晕乎乎,回宿舍之后立马缩进被窝,打着哈欠给陈嘉佑发消息,问他后来有没有再去找她的皮筋。
这是她和何皎皎在电影节上抢到的限量款,两人戴的是一对,丢了还挺心疼。
等他回复的间隙,她先设了闹钟,然后打开朋友圈。
校冰球队进入总决赛的喜讯已经刷屏了,队员们还发了训练期间的照片,南诗挨个赞过去。
她所在的部门隶属于艺术团,负责校内大大小小的活动宣传。之前为了写冰球比赛的公众号文章,南诗一一加上了队员们的微信,但是因为身边有个能随时提供‘情报’的男朋友,她从来没和他们聊过天,平时只点赞,评论都没有。
往上滑动页面的时候,余光里,有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南诗慢半拍反应过来,忙返回去看季烁发的那张图。
季烁站在冰场上,冲着镜头比耶。
陈嘉佑坐在不远处,摘了头盔和手套,仰头喝水。柔顺的黑发遮住他的眉眼,露出堪称完美的下颚线和凌厉的喉结弧度,肌肤上汗涔涔的,展露出少见的野性。
南诗注意到他露出的手腕上戴着的皮筋儿,是他出发去比赛的前一晚,从她头发上摘下来的。
他一向不喜欢她扎头发,也不喜欢她身上出现别人的东西,有一样算一样,要么给她买同款替代,要么就干脆‘不小心’给她弄丢。
她蓦地想到在活动室,他一直在拨弄她的头发。该不会是他故意的吧
倏地,消息栏弹出来。
一条短短三秒的语音。
南诗点开,他冷淡到略显薄情的声音响起:“给你买新的。”
降温
因为这句话,南诗百分百确认他是故意把皮筋弄丢的,后来肯定也没听她的回去找。她气闷,拿着手机在被窝里辗转反侧,把汹涌的睡意一点点给折腾没了。
左思右想之下,还是忍不了,拥着被子坐起来打电话。
嘟音响了好久,没人接。
南诗挂断,又打了一回。
这次很快就通了。
陈嘉佑喘着粗气,声音像在砂纸上打磨过一遭,性感中又带着几分玩世不恭,“是不是后悔约了别人,觉得大好的时光还是应该浪费在我身上?”
他这么嬉皮笑脸的态度,搞得南诗不知道该怎么发火。
陈嘉佑摘了手套,坐在等候区的长椅上,冲季烁摆摆手,示意自己休息会儿。
季烁没留心。
他被贺然激起了斗志,两人正在赌,待会儿谁进的球少,谁请客吃晚饭。